外熟里生(夏子乔江小柔)全文免费阅读-外熟里生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 2023-10-23 10:25:39
热度: 330℃
点击全文阅读
有次她吃坏了肚子,她和宝宝同时拉肚子,他就坐在旁边,她已经拉肚子拉得直不起来腰了,她求他帮忙,他说:我要是不在家,孩子拉了你指望谁?后来她彻底没奶了,宝宝越大,奶粉尿不湿开支也更大,她想要增加家用开支,他竟说: “跟我要钱注意你的态度,你以为我有很多钱吗?”
她妈妈的腿做完手术之后膝盖一直疼,江小柔想给妈妈添个理疗仪,他居然说:都快死的人了,还要那东西干嘛,疼又要不了命!我能给她出医药费就已经够便宜你们母女俩个了。
……
但这些,江小柔一句也不敢给妈妈说,自己选的男人,跪着也得走完。
在江小柔看来,人生的节点就那么几个,失去了几乎就不可能再追回来。
玩了一会之后,她们便回家,安安在前面一个劲儿地催快点,他跑的比较快,不停地往返等着姥姥和妈妈。
李文清的腿已经能走了,但走的不好,走的很慢,还一瘸一顿的,即使是这样,江小柔已经很满意了,妈妈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了,老了一定得享福。
江小柔读初中的时候住校,有次星期天她要去学校的时候,李文清忘记给她生活费了,她不得不到厂里去找她。
她看到妈妈的那一幕时,两只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她慌乱无措地立在那儿,她从未想过她的妈妈是在这样子的环境下谋生活讨出路。
整个作业空间到处都弥漫着面粉似的粉尘,每个工人都戴着那种很吓人的防尘面罩,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妈妈,她站在粉碎机前,像男人一样搬起石料往里扔,一块又一块,江小柔听妈妈讲过,她们是按重量计价结算工资的,此时她的衣服上、头发上全都是白色的尘土,李文清抬头起时,脖梗之间被粉尘形成的沟壑一道一道的挂在上面,那么醒目,那么刺眼……
李文清一见女儿过来了,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了车间。
“快,快出来,里面粉尘太大了。”戴着面罩的她说话声音都有些嘶哑。
“妈,这个活不能干,真的不能干,煤矿上的工人的尘肺就是这样来的。”江小柔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妈妈。
“傻丫头,没事,你看妈妈,妈妈戴的是防尘面罩,可贵了,15 块钱一个呢,我每天都按规定更换里面的滤网,放心,没事啊!”李文清又欣慰又伤感,欣慰的是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伤感的是怎么就让孩子撞见了这种工作环境呢。
“那些不能干啊,时间长了要是肺出毛病了怎么弄呢?”
“我不长干,我干干歇歇,让身体排排毒,休养休养在干。”
这个打珍珠砂矿石的工作是他们这里唯一一个能日结的工作,工资还高,一天都能挣 200 多块钱,为什么这么高呢,体力活累是一方面,最大的问题就是大家都知道粉尘有害,不缺钱的人谁愿意干呢?
李文清在春天时给别人栽烟叶、栽草莓、种辣椒时一天才 70 块钱,只有干这个来钱才快,她得趁自己年轻还有力气,多攒点钱,那种栽烟叶、栽草莓、种辣椒的活儿到六十岁也还能干,但六十岁时她可是干不动打矿石的活计了。
江小柔内心十分清楚,她妈妈那本来健硕的身体最终也因为数十年的打矿石一点点地被压跨了下来,更是基于此,她特别想让妈妈年老时能过上幸福舒心,尤其是不缺钱的日子。
她不离婚,更多的也是因为妈妈,她不想让妈妈再因为她的婚姻而操心,甚至流离失所,回到当初那间狭仄的出租屋去。
一开门到家,安安就兴奋地在沙发上蹦跳,他特别喜欢姥姥家的沙发,说是弹性特别好,沙发跳出了蹦蹦床的感觉,每次江小柔都制止他,但每次李文清都是护着说: “蹦吧,蹦吧,蹦塌了就塌吧!”
“没事,姥姥,蹦塌了我就再让爸爸给您买个新的!”小孩子嘛,就是天真!
妈妈已经买好了菜,江小柔开始准备做晚饭,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先进到那间小卧室里换衣服,一进去就把房门给反锁了。
她从手袋里拿出来一把小钥匙,走到衣柜前,蹲下身子打开了最底层的柜门,这格柜子里面有一个隐蔽的小暗格,当初在尚品定衣柜时,听到设计人员介绍暗格时,她想都没想立即就说这个衣柜也要做个暗格,这个格子她谁也没说,或许当初做的时候就暗藏了私心吧!
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暗格打开了,江小柔把今天取的三千块钱现金放进了格子里,格子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已经攒到了近十万块钱,虽然从牙缝里省钱不是个办法,但能把钱攒下来已然是一种胜利。
第4章 爱情果实
夏以安出生的时候,江小柔的闺蜜杨梦如在病房里一见到她,就夸她真是会挑日子,全网都在过 520,她却把孩子生在了一个这么特殊的日子里,这个宝宝真是特意来见证江小柔和夏子乔的爱情的,还叫什么安安呢,这不明摆着是爸爸妈妈的爱情果实嘛,不如直接叫夏果果吧。
现在看来,夏以安选的 520 这个日子是多讽刺!
她生完安安满月的第二天,出去和杨梦如逛了一下午到家之后就发现天变了,家里的阿姨不见了,夏子乔没和她商量就把带安安的阿姨给辞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开战,如果是经济原因,辞掉阿姨都可以理解,但不是。
夏子乔亲口承认,他就是想要江小柔在带宝宝的事情上亲历亲为,她不劳而获的幸福日子已经到头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每个月一万块钱的家用他还是会照付的,其它的,江小柔就不要再多想了。
江小柔觉得自己冤的要死,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拜金女啊,哪个女孩子结婚找对象不想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为何他却单单给自己贴了这么个标签?
就因为当初她要了他那每个月一万的生活费?可那是他执意要给的啊,她以为那是爱,现在看来那就是试金石,她那么没见过世面地就上钩了。
宝宝她也不想要了,月子里都是阿姨带的,也没有跟她睡过一个晚上,她还没有和他建立起来感情,反正孩子也是这个男人的东西,她不要也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男人,赶紧抽身,越早越好。
收拾衣物的时候,江小柔给杨梦如打了个电话: “你快来接我,我要去你那里住几天,实话跟你说吧,我要离婚!”
杨梦如都走到半道上了,江小柔又打电话给她,说不用来了。
因为她还没等到杨梦如来接她,反而是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她的腿到了第二次手术的日子了。江小柔当即愣在那里,半响才把行李箱里收拾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又挂回到衣柜里,她妈妈李文清的医保还是老家农村的新农合,又是异地还跨省,报销比例低的要死。
江小柔手上根本就没有存到钱,她以前只觉得自己命好,遇上夏子乔这样一个年轻又多金的男人,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谁知如今吃下去多少就要吐出来多少。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她强忍着情绪在电话里对妈妈说道。
挂了电话,江小柔开始仔细回想夏子乔这次发火吵架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一满月就丢下孩子急着跑出去闲逛?难道是因为月子里自己天天就困得要死,像是睡不够似的,没有跟阿姨好好学习怎么带宝宝?除此之外,她怎么也想不到其它的原因。
可她已经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足不出户,整整呆了三十天,哪个做月子的女人不是一出月子第一件事就出去浪荡一圈啊?再者,她困,她想睡觉,都是月嫂让她多睡的,吃好睡好奶量才好嘛!
待她平静下来再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肯定是夏子乔喝多了,或者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导致他心情不好,一下子爆发了。
她试着给夏子乔发了个微信:我妈周四要去做第二次手术。
许久,他回了她的信息:知道了。
耶!江小柔高兴地在屋子里转圈圈,就是一场普通的吵架嘛!
但直到深夜,夏子乔也没有回来,这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就便是家常便饭了。
这一夜,江小柔被眼前的小婴儿折磨地都快炸裂了。
前半夜主打就是一个哭,他总是哭,怎么都哄不好,她刚刚睡着,他就又开始哭了,哄他两个小时入睡,他却只睡二十分钟ḺẔ,不是尿了就是拉了,再不就是喂完奶一抱起来就吐奶。
换纸尿裤,接水洗屁屁,换衣服,哄睡,流水线似的再重新来一遍。
快凌晨的时候,江小柔用最后一丝清醒又给夏子乔发了个信息:我一个人带不了孩子,你让阿姨回来吧!
她打完这几个字,靠在被子上,身子一歪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江小柔是被奶给涨醒了,两个胸胀得很厉害,连累得腋下都是疼的,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娃睡得很是香甜,但得赶紧吸奶呀!
她给宝宝抱起来喂奶,可人家睡得很熟,晃都晃不醒,江小柔学着之前阿姨的样子又是弹他的小耳朵,又是按他的小脸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开了金口,可他只吸了一会儿又不吸了,睡着了。
她赶紧爬起来把吸奶器消毒,怎么找都找不到储奶袋被阿姨放哪里了,只好把泵出来的母乳放在奶瓶里直接搁冰箱了。
泵完了奶,只觉得浑身轻松,天已经亮了,但她还想继续睡,正在这时夏子乔回她信息了:请阿姨还是付你妈妈的医药费和护工费,你选一个。
江小柔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连忙给他回了个信息:阿姨不用请了,宝宝我能自己带。
比起她妈妈的医药费和护工费用,自己带个孩子算什么!好歹她也是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最起码的劳动人民的本色她还是有的。
她火速下楼,来到厨房里翻找还有什么吃食,鸡蛋,她一下子煮了五个鸡蛋,煮鸡蛋的过程中她迅速完成了刷牙洗脸。
把五个鸡蛋剥了皮儿,一股脑地倒进大碗里,加点红糖,兑点开水,搅和搅和全吃进肚子里去了,小时候在农村她见过太多做月子的女人这样子吃,早上从被窝里起来就先来一碗这样子的鸡蛋茶垫底。
横亘在眼前的妈妈的医药费让她迅速认清了自己,她根本就来不及伤秋悲春,迅速地冲了个澡,然后把昨天夜里换下来的宝宝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哪里还矫情地分类清洗,除了把自己的内衣挑了出来,其它的衣物,宝宝的自己的全都混着洗了。
夏子乔回来的时候,一进客厅就立即皱起了眉头,家里的地也没拖,卫生也没打扫,沙发上也乱成一团,餐桌上吃剩的外卖盒子胡乱地堆在那儿,整个家里一片儿狼藉。
他走上楼,江小柔的卧室更是惨不忍堵,纸巾、湿纸巾扔的到处都是,宝宝换下来的衣服也直接扔在了地上,卫生间里宝宝洗完澡连澡盆里的水都没倒,毛巾耷拉在澡盆边缘,宝宝睡着了,江小柔侧着身子搂着他也睡着了,手里的手机里还在唱着: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这个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渐生鄙夷,那么多女人生完孩子不都是自己带孩子,你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把生活搞得乱成一团糟,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还矫情地要继续请个阿姨?
周四,是江小柔妈妈入院的日子,头天晚上江小柔睡的时候,夏子乔还是没归家。
江小柔无比担心夏子乔会不会食言,整个夜里翻来覆去想的都的是如果第二天夏子乔不露面,她怎么开口向杨梦如借钱。
是的,在这个城市里,她除了杨梦如,根本也没有什么能够得上肯借钱给她的朋友。
但,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已经听到楼下客厅里夏子乔打电话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惊喜瞬间就充斥了全身,嚣张的气焰一点也没了,实诚的眼泪先一步滚落了下来。
她把夏以安放进了婴儿车,然后两人一起上了他那辆宽敞的商务车,李文清的腿脚不方便,这也是江小柔自生产之后第一次回娘家,说是娘家,其实她妈妈住的这套小房子也是夏子乔全款买的,一想到这里,江小柔更没底气了。
这套小房子也不是什么能升值的好房子,只是一套楼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小区,当时江小柔刚和夏子乔谈恋爱,正好赶上她妈妈生病,夏子乔一看她们母女俩的居住条件,就着急忙慌地买了这套二手房,重新装修后,李文清就住了进来。
李文清的一生仿佛都在和腿较劲,先是髋关节手术,后来在老家做了髂关节置换,手术做得并不太成功,只两三年后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发低烧,江小柔当时吓坏了,因为人人都说发烧发高烧还比较好,总是长时间低烧那就是问题大了,前前后后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后来才得出是当年换的人工关节出了问题,需要再次手术重新更换关节。
左腿髋关节的手术李文清做了三次,直到现在走路也不是很利索,如今另一只腿又出了问题,疼得受了了她才给江小柔说,等穿刺病理结果出来时,医生说至少得有十年了,还好不是恶性,整个手术会特别麻烦,整个右腿那个粗的腿骨都不能要了,切骨都要切七八厘米,就算留,也就剩一层皮了,在诊室里,江小柔当着医生的面抱着妈妈就哭了,她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关注到妈妈的疼痛。
十年了啊,这十年里,妈妈都是一个人瘸着一条腿,再拖着这条疼痛的腿,不仅要做农活还要做饭洗衣服打工,供她读书上大学给她足够的生活费。
江小柔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妈妈,她的爸爸在她 11 岁那年就因为淋巴癌去世,进程非常快,半年不到人就没了,自此之后,她和就妈妈相依为命了。
在农村,没了丈夫,又没儿子,更何况他们江家像是受了命运诅咒一般,就没有一个男人能活过五十岁,这就直接导致了她们没有强大户族的庇佑,直接让妈妈在老家受尽了人间的白眼。
江小柔大学一毕业,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起,就把李文清从老家接了过来,租了一套小居室,日常李文清做点日结的手工活,日子倒也过得平淡幸福。
第5章 月光族
真正让江小柔下定决心和夏子乔共赴人生就是因为妈妈的右腿的手术,从住院检查的那天想,她就一直在纠结手术价格的问题,入院的五万押金其中杨梦如还垫了两万。
江小柔觉得妈妈的这个手术五万根本就打不住,光听主治大夫讲,她就觉得很麻烦,又要削骨头,又要把骨头取出来,还要打钢板跟外件,光是钢板跟外件这两个东西就可能快到五万了,这个费用医保已经明确了是要自费的,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检查和手术的一些其它费用。
“我都不想理你了,下次借钱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都快烦死你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工作你也不好好上,挣的那点钱都包装在你身上了,钓到金龟婿了没?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月月上班,月月都是月光,这些年你竟不存一点钱傍身?现在好了吧,阿姨年纪大了,养老、生病,一个接一下,傻眼了吧?”
“咱俩一起毕业,一起找工作,我苦哈苦哈地上班,你天天悠哉乐哉的各种旅游景点打卡晒美照吸引金主,你金主呢,怎么不过来给你付医药费?”
“花那么钱买包,买奢侈品,买各种各样装点你门面的东西,有用吗?屁用没有!”
……
杨梦如到医院来的时候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江小柔十几分钟,当江小柔从她口中说出来她这么些年一点钱都没有存到时,杨梦如气得牙根儿都是痒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杨梦如现在在一家知名的橡胶公司任职,一路从业务跟单做到了大区经理,工资也跟着水涨船高,自己分期付款了一套两室的房子,车子也买了。江小柔呢,不停地跳槽,不是嫌弃这个公司没有优质男人,就是抱怨那个公司的男人都结婚了,翻腾来翻腾去,终于在一个小的设计公司稳定了下来,留在这儿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老板还是未婚,她觉得自己有机会。
江小柔和杨梦如是大学室友,更巧的还是大学报道那天两人还坐的是一趟火车,同一节车厢,在车上就混了个脸熟,江小柔往宿舍里一站时,杨梦如立即就认出她来了。
自这一天起,两人的关系就和宿舍的其他四人更近一层了。
两人互相看不起对方,互相嫌弃,彼此打击对方的价值观,但却又陪伴彼此从校园走到如今,始终又不离不弃。
江小柔的这个坎后来的确是迈过去了,夏子乔帮着迈过去的。
他中间约了好几次江小柔都没约到,后来她直接就说她妈妈生病住院了。
夏子乔就带着礼物捧着鲜花过来看望病人了,正好他到病房的时候,护士过来说账上钱不多了,以免耽误下午的用药尽快把钱存上,江小柔红着脸窘迫地点了点头,
送夏子乔走的时候,她犹犹豫豫地向他开口了,问他能不能借点钱给她,她可以打借条,可以算利息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又捋了捋她高高扎起来的马尾,浅浅地笑着说了句: “傻瓜。”
他缴费窗口,他眼睛都不眨地直接预存了十万块钱,临走时候,他又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