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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舞阳不去这场宫宴，不去求赐婚，她便不会嫁给夜凛尘！
谢云茹看着门上的锁，攥紧了钥匙，转身回到了宫宴上。
刚在夜凛尘身后落座，就听男人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他一如既往的敏锐。
谢云茹心跳微微急促，撒谎道：“迷路了。”
夜凛尘眉眼暗了一下，却也没再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宴会走向尾声，谢云茹松了口气。
却不想一舞刚作罢，舞阳竟来了！
她行至谢云茹面前，一脸疑惑：“茹姐姐，你为何不在畅音阁？我去找你，却不知被谁锁进去了。”
谢云茹神色僵硬，夜凛尘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这时，龙椅上蓝月国皇帝的声音传来：“舞阳怎来的这般迟？说来你生辰将近，可有什么心愿，父皇可提前替你实现。”
舞阳羞怯的目光下意识望向一旁的夜凛尘。
谢云茹心里一慌，正要开口阻止，可后颈突然一痛，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张着唇，焦急的看着舞阳。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开口：“舞阳心悦凛尘哥哥，还望父皇赐婚！”
            
“允。”
随着蓝月国皇帝的一声应允，婚事敲定。
谢云茹绝望的闭上眼。
她明明已经将舞阳关起来了，为什么她还会出现？难道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吗？
回夜府的路上，谢云茹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着茕茕死气。
夜凛尘看在眼里，突然开口：“你说要进宫看宫中的繁华，可满足了？”
谢云茹眼睫一颤，勉强打起精神应付他：“很漂亮，是我这等平民一辈子也无法踏足的地方。”
舞阳那边行不通，看来……还是只能杀了夜凛尘。
可她已经跟在夜凛尘身边多日，他对自己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出神间，却听夜凛尘又问：“那你为何要将舞阳锁起来？”
谢云茹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她脚底身体。
他猜到了？
谢云茹抬眸看着夜凛尘，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双眼好像能洞察人心。
谢云茹喉间干涩，心中思绪万千，却始终想不出一个适用的借口来。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谢云茹暗舒了口气：“到了。”
她逃也似的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可外面却是一条全然陌生的街道。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阵寒光闪过。
“杀！”
凌厉的声音响起，两边的刺客瞬间涌来。
谢云茹只觉腕间一股力道袭来，整个人被夜凛尘扯在了身后。
“安静待着，死了可不关我事。”
话落，夜凛尘抽出腰间软剑，上前迎敌。
谢云茹听着刀剑碰撞的声音，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如若错过了这次，只凭着自己一人之力，不知该如何才能杀掉夜凛尘！
一瞬做下决定，谢云茹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刺进夜凛尘后心——
就在这时，她只觉一阵剧痛袭来！
“噹——”
簪子掉落在地上。
夜凛尘回头，便见谢云茹脸色苍白朝自己倒来！
他伸手将人接住，便瞧见她肩上的一只冷箭！
她……为自己挡了箭？
夜凛尘眼里闪过抹奇异，但只一瞬，他便解决掉余下的刺客，带着谢云茹回了府。
……
谢云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尽是过往的悲凉记忆。
一会儿是太子哥哥被羞辱致死，一会儿是父皇死在龙椅上，死不瞑目……
等她被剧痛疼醒时，就对上床榻旁夜凛尘那双冰冷的眸子。
“你为什么……还活着？”
她声音沙哑，语气里是诉说不尽的恨。
夜凛尘一默，没有说话。
下一刻，舞阳欢喜的声音传来：“茹姐姐，你终于醒了！”
谢云茹看着舞阳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终于记起，她现在是在十年前！
心神激荡，肩头的伤又是一阵疼痛，引得她剧烈咳嗽。
“咳咳……”
舞阳正要上前，夜凛尘却先一步扶住她躺下：“你好好休息。”
便带着舞阳出了门。
关门那刻，他看着谢云茹苍白的脸，神色不明。
这天之后，夜凛尘没再来过。
只有舞阳每日都会出宫来看谢云茹，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
这日，谢云茹靠坐在床头，听着舞阳兴高采烈的说着她和夜凛尘的婚事。
“茹姐姐，我和凛尘哥哥婚期将近，你说我的婚服上该加点什么点缀好呢？南国的东珠？金丝……”
谢云茹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心里百味掺杂：“你就这么想嫁给他？”
舞阳坚定的点头：“当然。”
其实不用舞阳回答，谢云茹也知道答案。
可一想到嫁给他之后要经历的那些痛苦，她怎样都没办法看着这场婚事继续进行！
肩上的伤已经结痂，可那种痒痛，却无法忽视！
谢云茹攥紧手，面不改色的发问：“你就没想过，如若夜凛尘负了你……该怎么办？”
舞阳想也不想便摇头：“不会。”
那坚定不移的神色让谢云茹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有些压不住情绪，颤声急问：“若我告诉你，嫁给他你会成为蓝月国的罪人，害死自己的三个哥哥，害死最疼爱你的父皇，国破家亡，最后被毁容打入冷宫！”
“你也还执意要嫁他吗？”
或许是见她的神色着实认真，舞阳忍不住慌乱：“你……为何这样说？”
谢云茹眸中情绪翻涌。
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良久，谢云茹缓缓摘下面具。
刀痕交错下的面容却依稀能看出她曾经和舞阳长得一模一样！
“你的脸……”舞阳面色惊讶，话都说不利索。
谢云茹迎着她不敢相信的目光，幽声告知：“因为我就是你，十年后被夜凛尘毁了的你。”

                第5章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着珠帘清脆的声响。
舞阳望着谢云茹的脸，惊恐地从软凳上站起：“不可能！荒谬！”
她没想到谢云茹藏在面具下的脸是这样的，但这并不代表她说的就是真的。
谢云茹早猜到她的反应，却仍不免无力：“舞阳，你好好想想，这些年除了你跟在夜凛尘身后，他有说过一次爱你，想要娶你吗？”
舞阳一怔，脑海中不自主的回忆起和夜凛尘相处的滴滴点点。
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而他从未说过一句爱她的话。
她心中动摇，却仍不想承认：“不！凛尘哥哥是爱我的。”
谢云茹看着十年前盲目信任夜凛尘的自己，苦涩和讥讽交织在一起，眼眶一圈圈泛红。
她抓着舞阳，捧着她的脸强硬的让她看着自己：“你看着我的脸，看清楚！”
“如果你执意要嫁给夜凛尘，这就是你的下场！”
舞阳惊恐的瞳孔中倒映出谢云茹毁容的脸，不由流出了泪。
“不！”
舞阳崩溃的推开谢云茹逃了出去，嘴里还失神的喊着：“不可能……”
谢云茹想要追出去，可肩头因为用力再度撕裂的伤口剧烈疼痛着，令她无法动弹。
墙边的铜镜里，映出她疤痕交错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