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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北京人民医院。
滕殷来到医院时，就看到数不清的护士和医生跑进霍母的病房里。
她心一沉，忙拉住一个护士问：“怎么了？！”
“病人情况恶化，正在抢救！”
护士语气焦急，说完就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
滕殷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母亲。
她就那么躺在那儿，任由医生动用各种仪器，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一场抢救时间特别的慢，却又好像特别的长。
终于在滕殷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病房门开了。
医生从中走出来，对滕殷摇了摇头：“病人心脏动脉瘤破裂，抢救无效死亡。”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瞬间如雷轰顶，滕殷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许久，久到医生护士都散去。
滕殷才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挪进了病房，挪到了床前。
这个过程很缓慢，缓慢到她好像回忆了和母亲共同度过的那二十余年。
那个会笑着叫她“小染”的女人。
那个会等着她回家，永远给她留一盏灯的女人。
那个会不论发生什么都始终站在她身后，给她依靠的女人……
滕殷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床上的白布。
她颤抖着伸手，想要揭开那块，却迟迟不敢触碰。
“妈！”
滕殷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接而捂住脸，失声痛哭！
……
商灵月得知霍母去世的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
助理站在一旁：“贺总，霍小姐的母亲今天下葬。”
闻言，商灵月顿了下：“她一个人办的葬礼吗？”
“是。”助理回答，“事发突然，霍小姐办的十分仓促，谁也没有通知。”
商灵月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问：“她…看起来怎样？”
助理点点头，接着又补了一句：“霍小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好像很憔悴。”
商灵月听完，脸色又沉了几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些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总会时不时的想起滕殷离开别墅时的神情，心就像被人紧捏着般，呼吸不畅。
半晌，商灵月才攥紧拳头：“备车，去墓地。”
两小时后，商灵月到达了墓地。
霍母坟前，滕殷一个人站着，背影单薄。
商灵月呼吸一窒，随即拿着花束走向前，放在了霍母的墓碑下。
看着照片里霍母慈祥的笑容，他原本准备好劝慰滕殷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倒是滕殷看到他来，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商灵月看着她，犹豫了一会，问了一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滕殷嘴唇颤抖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从看到商灵月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涌动着丝丝的希冀。
即使明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自己与他，终究是要成为形同陌路的人。
她还是忍不住期望！
可惜……还是落空了。
滕殷垂下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还债，挣钱，把孩子生下来，养大……”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些自己的以后，却再与商灵月无关。



    第十章

商灵月听着，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不知为何心脏开始莫名地揪紧。
他做不到再看下去，率先转身：“时候不早了，你去哪儿，我送你。”
滕殷回神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眼前却越发的模糊。
不知是泪意还是其他，她很想开口回应，可声音却像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
只有小腹处传来的痛感也来越明显，拉着人不断下坠。
“咚！”
一声闷响，商灵月慌张回头，就瞧见滕殷倒在了地上……
商灵月心无端慌了一瞬，随后立马跑到了滕殷身边：“滕殷，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仿佛从好远传来，滕殷紧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上满是冷汗。
“孩子，孩子……”她声音微弱。
商灵月一怔，随即低头看去，只见鲜血慢慢浸湿了裙子，鲜红刺目——
此刻，他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滕殷跑出了墓园。
园外。
助理等在车旁，看见商灵月走了过来，愣了一下：“贺总。您……”
“去医院，快！”商灵月焦急地吩咐了一句，坐上了车。
黄昏中，黑色的车子疾驰。
半个小时后终于赶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
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滕殷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她躺在病床车上，耳边医生的话是那么刺耳——
“孕妇大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强行保住的话，以后可能会伤害孕妇性命。作为家属，您拿个主意吧！”
闻言，商灵月心沉了下。
“保……孩子！”滕殷声音很轻，却那么坚定。
她死死攥着商灵月的手臂，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商灵月只是别开眼看向医生：“放弃孩子，保……大人！”
一瞬间，滕殷眼前一黑。
她想挣扎，却浑身无力，最后只能任由护士将自己推进了手术室。
“啪！”红灯亮起！
商灵月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双手上沾满了滕殷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