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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灵宫。
如今已经入夜，殷鹤洵只身走了进来，看着摆放在正中的冰棺，走上前去靠着它缓缓坐下。
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殷鹤洵静静地望着，就这样坐了许久。
在无尽的静寂中，他终于开口道：“宋御清，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因为他知道，宋御清听不见了。
然而就在这时，殷鹤洵的耳边却传来一声低叹，之后，飘渺的声音响起：“我并不怪你。”
声音落下，殷鹤洵猛地一愣，转过头去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宋御清？”
他的声音消散在屋中，那道回应却再也没有响起。
就在殷鹤洵眸光黯下去，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时，那清脆的声音却再度传到耳畔：“往日，你总是会唤我陛下，以表示君臣之别。”
“如今你叫了我的名字，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话音落下，殷鹤洵猛地转过身，竟见宋御清正坐在冰棺上，双目含笑望着自己！

他僵了许久，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颤抖着伸出手：“你回来了……”
然而话音未落，指尖却已经穿过了宋御清的身体。
他触碰不了她。
宋御清笑了笑，像是回应他一般道：“殷鹤洵，我回不来了。”
尽管这是事实，可当它从宋御清口中说出来时，殷鹤洵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可是你现在就在这里。”
他踉跄着向前一步想要拥住她，却依然扑了个空。
宋御清摇了摇头，一滴晶莹从她的眼中落下，滴在冰棺上却留不下任何痕迹。
殷鹤洵攥紧了手，双目赤红：“怎么样才能让你回来？”
宋御清却垂下眸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声开口道：“殷鹤洵，如今的永嘉国还好吗？”
说着，她再度扬起笑，自问自答：“由你来治理的话，永嘉国一定会越来越好吧。”
宋御清的眼中闪烁着如从前那般耀眼的光：“南疆如今已被平定，敌军再不会进犯我朝，那些孩子……不用再如我一般，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了。”
殷鹤洵不再说话，静静得看了她许久。
若能一直这样和她待下去，他也愿意。
宋御清却在这时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眼中划过一抹悲伤：“殷鹤洵，醒过来吧。”
“这只是一个梦。”

第21章


她话音落下，身影便彻底消散于风。
四周都静了下来，片刻后，殷鹤洵才颓然地低下了头。
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梦。
可是他不愿意醒过来。
“陛下，陛下！”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殷鹤洵睁开眼睛，只见之前的贴身太监于公公正在他的身旁，满脸焦急。
他环顾一眼四周，发现自己正在承乾宫。
于公公见他醒了过来，终是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你吓死奴才了。”
就在这时，宫中太医也匆匆赶到，上前就要为殷鹤洵把脉。
殷鹤洵却坐起了身，神色冷淡道：“不必。”
于公公一听着了急：“陛下不可啊！奴才在寒灵宫找到陛下时，陛下就已经昏迷不醒，定是受了冻……”
他话音未落，却见殷鹤洵看着他，眸中划过一抹晦暗：“这么晚了，你为何会去寒灵宫？”
他当时去寒灵宫的时候并未带任何人，且如今已过子时，于公公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寒灵宫寻他？
于公公闻言一怔，随后踟蹰道：“这……说来也怪，奴才本是在房中休息，却见窗外有一个黑影经过，朝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
“奴才担心是贼人，便跟了上去，那黑影一路下至了寒灵宫，奴才一眼便看见陛下您倒在那里。”
说着，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可之后，那个黑影便不见了。”
殷鹤洵一愣，随即垂下了眸子。
那个黑影……会是宋御清吗？
这个想法在殷鹤洵的脑海中闪过一瞬，便隐了下去。
翌日，御书房。
殷鹤洵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中，正是殷鹤洵的暗卫。
他单膝跪地呈上一本书籍道：“主上，您要寻的书找到了。”
殷鹤洵颔首，暗卫将书籍放到桌上，躬身离开。
殷鹤洵抬手将书拿起，正是异国进贡的那本有关渡灵的书籍。
上面是晦涩难懂的文字，但有一页他却认识，那便是‘亡者复生’。
想到昨晚的梦，殷鹤洵的眸光微沉。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禀报的声音：“陛下，国师求见。”
殷鹤洵抬眸，沉声道：“进来。”
话音落下，符璟推开殿门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符璟行了一礼后落座于殷鹤洵的对面：“陛下召见我所为何事？”
殷鹤洵手指摩挲着书页，随后轻声道：“昨晚，我梦见她了。”
符璟微微一顿，开口道：“陛下，往生之人不可再念。”
可殷鹤洵眼中却闪过一抹晦暗不明，静了良久之后哑声开口：“或许，那不是梦。”
符璟抬头，定定的望着殷鹤洵眼底的那一抹红，沉声道：“陛下，你太累了。”
可殷鹤洵却并未接话，只是将手中的书推到了他面前。
符璟垂下眸子，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愣怔了一瞬，拧起了眉。
殷鹤洵见状幽幽开口：“上面的方法可行，对吗？”
“陛下……”
符璟还想说什么，却被殷鹤洵冷冷打断：“朕要复活她，无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22章


御书房中，空气一片寂静。
苻璟看了那张书页良久，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这实乃巫术，有违天道。”
“那又如何。”
听着殷鹤洵淡漠的声音，苻璟叹了口气：“违背天道的后果，不是我能卜算的，但若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阻止。”
寒灵宫。
随着宫门缓缓打开，苻璟随着殷鹤洵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