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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召幸只有“召”,哪来的“幸”?她昨夜跪在乾清宫的金砖上,弹一夜的琵琶,苦不堪言。
可面对旁人的妒恨她一个字也不敢分辨,若是叫人晓得她并不得宠,只会愈发遭人轻贱。
“绿凝,抬上来!”董宝林瞧着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来气,“顺御女手巧,就帮我剥些板栗吧。”
董宝林虽然是排在前边侍寝的,实则还是完璧之身,光担了虚名。反观这个低贱的霁氏,每回侍寝后都是一副路都走不动的模样,如何不让董宝林记恨。
霁听娇眼瞧着绿凝将一篮子刺拉拉的板栗球放下,吓得眼眶通红,“宝林饶命……”
董宝林不为所动,冷冰冰道:“剥!”
霁听娇哆嗦着手伸向篮子,迟迟下不了狠心。
董宝林使了个眼神,绿凝抓着霁听娇的手腕,把她的手重重摁到了尖锐的刺堆里,只听得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
“哟!奴才来的不巧!”声音从门口传来,正是一身绛紫色织花长袍的御前总管常顺。
董宝林脸色一变,“我在管教顺御女规矩呢,常总管有何要事。”
常顺对霁听娇的悲戚视若无睹,笑道:“宝林恐怕要缓一缓了,奴才奉圣上的旨意,请顺御女去乾清宫。”
董宝林瞥了眼涕泪交加的霁听娇,哼笑道:“顺御女还真是好命。”这都临近晚膳了,看来又要留人在乾清宫了。
不过常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董宝林朝常顺点头示意后,带着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巧心赶紧去扶霁听娇,常顺却直接一抬手,“顺御女,请吧。”
第23章 :争执
殷承璟一身紫衫,端坐在团椅上,腰背挺得笔直,手中把持着一支簪子出神。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这是古人形容桂花的词,既像说花,亦像说人,温洛宁便如这金桂一般,淡雅烂漫、馨香摄人。
殷承璟想不通了,这支金累丝嵌珍珠烧蓝桂花簪明明是她的心爱之物,应该会喜欢才是。
现在对他的心意弃若敝履,分明是有了别的打算。
殷承璟眉目微沉,眸子晦暗,攥着金簪的手也紧了,柔软的纯金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霁听娇哆嗦着嗓子开口,跪伏在前方,不敢抬头。
殷承璟刀子般的眼神上下一打量,看到了她尚且扎着板栗刺,沾着血星子的手,“手受伤了?”
霁听娇颤巍巍地抬眼,打量着殷承璟的脸色,“是。”
“这可怎么办?你伤了手,就弹不了琵琶了。”殷承璟笑容凉薄,“你说,你若是失宠了,董氏会如何待你?”
霁听娇骇然,祈求地看着殷承璟,发起抖来。
“不如……”殷承璟不紧不慢,说出来的话像重锤一般敲到听者的心头,“朕再晋你做个宝林,如何?”
霁听娇先是喜,很快又带了畏惧,谨慎道:“请陛下明白示下。”
殷承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金簪,沉吟片刻,“朕给你指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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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和煦、阳光正好,暖阳透过小轩窗照进屋内,留下明亮的光斑。
温洛宁坐在窗前,垂着头穿针引线,大红的料子,精细的凤鸟好样,这是一件嫁衣。
“小姐的手真巧。”青町看花了眼。
“老太太昨日以夫人的名义给赵家递了帖子,约着日子出去赏花。”青町喜滋滋地,“小姐这么好,赵家夫人肯定一看就喜欢!”
温洛宁无奈地摇摇头,“你呀,竟说些傻话!”
那日与薛善利打过照面,他与池卿朗是旧相识,温洛宁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将目标定为前世略有接触的赵绍安。
青町给温洛宁递了茶水,“小姐歇一歇吧。”
温洛宁锁好针脚,接过茶水,才沾湿了唇,周妈妈就来了。
“大小姐,老爷在老夫人院子里等您。”
温洛宁咽下茶水,放下针线,起身。
周妈妈扫了眼绣架,隐晦提醒道:“老爷对您的婚事有些盘算,时候尚早,小姐不必急着准备嫁衣。”
温洛宁听出了话外之音,心也沉了下去。
上回见过殷承璟,她心里就一直不踏实,疑心事情不简单。
到了老夫人院子里,隔着门帘就听见了霁贵泰气急败坏的声音。
“事关咱们家改换门庭的大事,母亲你怎么能答应呢!?”
周妈妈赶紧开口提醒,“老太太,老爷,大小姐来了!”
温洛宁迈步进门,正对上霁贵泰忿然作色的脸,不慌不忙地向两人行礼。
“是你让老太太去探赵家的口风的?”霁贵泰单刀直入。
温洛宁自顾自起身,“是。”
霁贵泰直眉瞪眼,音量也大起来,“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偏看上这样的破落户,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老太太打圆场,“有话好好说……”
“您也是!由着她胡来!”霁贵泰打断老太太,“若非三姨娘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
“三姨娘说的?”温洛宁心里奇怪,三姨娘没道理这么做呀。
霁贵泰以为温洛宁不服气,怒道:“我和你三姨娘是为你好!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定下的!”
“父亲若是真心为我好,就该成全女儿。”温洛宁不为所动,“女儿只求平凡安乐,不图富贵荣华。”
霁贵泰恨铁不成钢,“宁做高门妾,不为寒门妻,这样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女儿无用,只求做个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温洛宁看着他气急败坏,神色坚决,“父亲若不想闹出惹人笑话的丑事,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反了天了!”霁贵泰重重拍了桌子,指着温洛宁,俨然气急了。
老太太瞧着心里都发慌,赶紧拉住霁贵泰,冲温洛宁道:“凝素,你就别跟你父亲犟了!”
温洛宁神色坚决,镇定地看着老太太,“祖母是看着孙女长大的,您知道孙女的性子,孙女既打定了主意,绝无回心转意的可能!”
老太太被孙女这样看着,心里知道此事恐怕难以回转。
温洛宁虽然看着性子柔软,可骨子里是极要强的,自己的主意也正。为人处世只是表面柔顺,实则心里自有计量,也亏得她是个能沉住气的性子。
眼瞧着老太太动摇了,转而对霁贵泰道:“你当爹的,便顺她一回吧……”
门口的帘子猛然被掀开,三姨娘急赤白脸地闯进来,“老太太!”
老太太没想到三姨娘居然凑在她房门口听墙角,脸色很难看。
还没来得及质问,三姨娘急急道:“大小姐年纪轻,草率些,老太太您可不能糊涂呀!”
“三姨娘倒是管的宽,连祖母院子里的事都尽在掌握之中。”温洛宁冷笑。
三姨娘讪笑道;“大小姐误会了,我是担心你与老爷闹起来,这才跑过来……”
“横竖都是三姨娘有理。”温洛宁挑眉,意有所指,“人是你介绍的,现在说不行的又是你,三姨娘这卦也变得太快了,让人生疑。”
三姨娘躲开她的视线,拉着霁贵泰柔声哄劝:“老爷,您也别太心急了,可以慢慢来,若是伤了大小姐的心,您心里也得跟着难受。”
霁贵泰被这一说,也勉强找着台阶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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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替躺在榻上的三姨娘锤着腰,嘀咕道:“您这是何苦呢,大小姐嫁个破落户不是好事嘛,您掺和进去做什么?还得罪了老夫人,日后少不得要看她脸色。”
三姨娘撑起身子,心里不得劲,“我哪里想留她?”
“还不是为了娇娇!”说起来三姨娘也有些恼火,“娇娇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说话没头没尾的,只求着我一定要把温洛宁留下,也不说个缘由!”
张妈妈安慰道:“宫里人多口杂,您别放在心上。”
“我瞧着大小姐只怕不会死心。”
“把消息告诉宫里。”三姨娘心里也发愁,“娇娇心思浅,只想借着温洛宁的东风得宠,却没想到此举后患无穷。”
第24章 :变故
霁家递进宫的消息转个头就送到了常顺手里,常顺也没敢多看,巴巴地送到御前。
殷承璟一目十行看完,将纸揉吧着随手扔进了香炉。
常顺闻着味觉得呛人,小心地瞧陛下的脸色,好家伙,比烟还呛三分。
殷承璟撑着额角,双眼半阖,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在永鑫茶楼一见,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可温洛宁随手扔了他赠的簪子,摆明了是不想与他再有纠葛。
即便殷承璟命霁听娇想法子从中作梗,温洛宁却依然我行我素,非要去见赵家人。
看来,赵绍安果然是很合她心意的。
殷承璟想起来梦中的场景,彼时她还是昭仪,时任太子詹士的赵绍安为皇子讲授经书。皇子弋安才四岁,温洛宁时常去给儿子送吃食零嘴。
那是个炎炎夏日,日头毒的很。
殷承璟本欲寻弋安一同去长乐宫用午膳,正撞上温洛宁和赵绍安同桌而坐,邀请赵绍安一同吃冰西瓜,弋安也娇滴滴地赖在温洛宁肩头,被温洛宁嫌热推开了。
梦里自己只觉得母子二人温馨可爱,心中柔肠百转。
现在却忍不住将场景反复回味,一切历历在目。温洛宁穿着轻薄的琥珀色烫金上衫,撑着下巴的手臂都能透过光看出粉调,腕上一对翡翠镯子衬得腕如凝霜一般。
朱砂红的桃花破裙散开,像花开一般,半透明的萱草黄披帛垂落在地上。
温洛宁懒洋洋地拈着银签子,插着红彤彤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