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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昔欢，我喜欢你。”

第39章

“轰”的一声，陈昔欢脑子里的烟花瞬间炸开。

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搂住余旭辉的腰，却在半路硬生生止住又放下。

余旭辉的喉结滚了滚，他从没有这样紧张失控过。

可他知道，要是今天不说，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18岁那年，天子山，我们去看流星雨，我准备了一封信给你。”

陈昔欢疑惑，她从没见过什么信。

“直到前年，我才知道你一直没有看见那封信，因为那封信被周燃琛拿走了。”

“从妍妍嘴里听见你和周燃琛在一起的时候，我下定决心，以后把你当妹妹看待。”

“可惜……我高估了我的自制力。”

“这次告诉你，不是逼着你回应，只是不想我的人生留下第二次遗憾。”

余旭辉抬手，揉了揉陈昔欢的头。

陈昔欢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受他掌心的温度，余旭辉就收回手，松开了她：“走吧。”

她垂眸，情绪各异。

余旭辉却已经恢复了淡然，他提起陈昔欢掉落在地的行李箱：“我送你登机。”

陈昔欢内心无比挣扎，但仍旧在广播和余旭辉的催促中过了安检。

登机的最后一瞬，她回头。

余旭辉依旧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陈昔欢。

陈昔欢张了张嘴，无声说了句话，接着就被身后的人推了进去。

她不确定余旭辉有没有看懂，心里也几乎是下意识说出的那句话。

一路上，陈昔欢的心都像悬在半空，迟迟不能落下。

她看向手机，余旭辉没有消息进来。

大约是没有看见吧……

陈昔欢舒了口气，胸腔内的惆怅却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烈。

纽约到京都，坐飞机需要23小时，将近一天的时间。

陈昔欢飞在云端上，心全被不知名的情绪牵动着，充满精力又心生疲惫。

她已经不是18岁的小姑娘了，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竟然在30岁的年纪，喜欢上了余旭辉。

陈昔欢再次叹气。

……

飞机抵达京都时，陈昔欢长途奔袭的疲惫瞬间散去，慢慢的都是对故乡的怀念。

她将行李放在酒店，连时差都没倒，径直去了墓园。

到墓园前时，陈昔欢买了4份祭品。

店里的老板忍不住提醒：“姑娘，您买多了可不好拿啊。”

陈昔欢笑了笑，接过祭品：“您这儿有毛巾卖吗？我在买份毛巾。”

“劳烦您等会儿。”老板见她买的多，直接进了里间，拿了个自家用的新毛巾递过去，“这送您了。”

陈昔欢接过：“谢谢。”

然后独自提着东西进了墓园。

路上，她看着两边的枫林，心生感慨。

两年时间过去，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此时正值冬季，天上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一如她离开那天。

寒风吹的陈昔欢手指发凉，她默默加快了步伐。

不料还没到达爷爷奶奶的墓碑前，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呓语。

陈昔欢心生疑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两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墓碑前咿呀不停。

她有些不解，这荒郊野岭，怎么还有孩子。

陈昔欢弯腰，扶起孩子，拍去孩子身上的灰：“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放你一个人……”

可抬头的瞬间，她顿时僵在原地。

这孩子的样貌和她走丢的孩子周意竟然一模一样！

陈昔欢眼眶通红，浑身颤抖：“意意？”

被唤做意意的孩子的眼神骤亮，眼前这个阿姨和周燃琛给她看的照片上的妈妈一模一样！

她立即扑进陈昔欢的怀里：“妈妈！”

陈昔欢一动不动，刹那间泪如泉涌。

意意却恍若未觉，奶声奶气问：“妈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意意？”

怀里真实的温度时刻提醒着陈昔欢这不是假的。

她搂进了孩子，伏在在她幼小的肩膀上痛哭：“意意，是妈妈对不起你……”

起初孩子没动，可过了一会儿，孩子突然高声惊呼：“爸爸！爸爸！”

陈昔欢这才回过神，抬手擦去泪水转身，和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周燃琛四目相对。

第40章

雪花飘舞，散在空中宛如精灵。

周燃琛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眉梢眼角都染了雪。

胸前别着一朵雪色菊花，仿佛在哀悼纪念谁。

他站在墓碑的尽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三年不见，周燃琛消瘦不少，眉尾处多了条伤痕。

给周燃琛那张宛如雕塑的脸平添了几分野性，其他一如陈昔欢离开之前。

这时，孩子从陈昔欢的手心挣脱，朝着周燃琛飞奔而去：“爸爸！爸爸！我找到妈妈啦！”

周燃琛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抱住她：“意意真聪明。”

他抱起孩子，死死压制住不停在胸腔内肆虐的情绪。

提起水，朝着陈昔欢走来。

之前陈昔欢离开，周燃琛想她想到夜不能寐，如今挂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一时无话。

最终还是陈昔欢红着眼开口：“这个孩子……”

“周怀意，我用之前你留下的冻卵，试管出来的孩子。”

周燃琛放下小怀意，拿出抹布放进桶里洗净，拧干水，开始擦拭陈爸陈妈的墓碑。

陈昔欢的眼眶红了又红，心中百味杂陈。

她无法指责周燃琛的做法，毕竟周意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不过不职责不代表赞同，对于陈昔欢来说，周意只有一个，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赎，是她心底最沉的伤痛。

陈昔欢拿出之前老板送的抹布，洗干净后开始擦拭周意的墓碑。

当指尖划过女儿的照片时，周怀意也用袖子来擦，嘴里软糯的说着：“姐姐，姐姐。”

陈昔欢泪如雨下，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墓园内回荡。

周燃琛心痛如刀绞。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近乎自虐般的让自己连轴转，一停下来就会陷入自责的梦魇。

他含泪起身，将陈昔欢拥入怀中：“昔欢……”

陈昔欢悲恸难自抑，过去宛如利刃，狠狠劈开她伪装多年的面具，露出千疮百孔的心脏。

小周怀意见她哭，圆圆的眼里顿时也盛满了泪水。

她呜咽着抬手，拭去陈昔欢的眼泪：“妈妈……不哭，意意亲亲。”

陈昔欢却向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起身，避开小怀意的小手：“不……你不是意意。”

“我的意意……”

周燃琛也骤然回神。

只有孩子没有明白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陈昔欢心口微疼，但冷着心肠不说话。

周燃琛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哄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意意。”

“妈妈只是……”“只是……”

他期盼的看着陈昔欢，但陈昔欢仍旧不发一语。

周燃琛笑着咽下喉间的苦涩：“妈妈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小怀意了然的点了点头，缩紧了周燃琛的怀里，不再说话。

陈昔欢的手指嵌入掌心，她蹲下身，沉默扫墓。

心却像架在烈火上，不断煎熬着。

当擦拭余妍的墓碑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余旭辉。

自从陈昔欢上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不知道余旭辉现在在纽约怎么样，有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周燃琛看着她对余妍的墓碑出声，哽了哽ʟᴇxɪ后问：“你和余旭辉……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风渐渐大了，刮的人心口发痛。

陈昔欢没有回答，周燃琛只好搂紧了孩子，藏在怀里，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扫了墓，起身出去。

同行间，陈昔欢兀的想起从前。

那时的周燃琛很少照顾孩子，也很少过来扫墓。

如今周怀意似乎很粘他，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墓碑也很干净，看上去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她心底里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