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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萍看见白云微就皱起眉头，不悦道：“白云微，这里是首席练习室，你进来做什么！”

白云微脸上的笑僵住。

“对不起李姐，我只是来找前辈讨教的。”

等她出了练习室，李萍担忧问道：“宁茹，你还好吗？”

“……我没事。”许宁茹魂不守舍的摇了摇头，“我自己待一会儿好吗？”

李萍见许宁茹这样子，心里叹息一声离开。

空荡荡的练习室内，只剩下许宁茹一人。

她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陡然就想起媒体上关于她和白云微的对比。

她是昨日黄花，而白云微是明日之星……

心底的涩然传遍全身，她闭了闭眼拿出手机拨通秦烨的电话。

“什么事？”秦烨冷淡的声音响起。

许宁茹清楚他在明知故问，抿紧唇直接问。

“你是不是一定要让白云微从我手中抢走《虞姬》？”

话一说完，气氛瞬间紧绷。

半响，秦烨缓缓开口：“你安心做秦太太不好吗？妈想抱孙子很久了。”

孩子两字，将那些压在许宁茹心底的悲痛记忆打开。

她抓住练习室的护栏，极力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

最终，她妥协了，带着一丝恳求说道。

“阿烨，《虞姬》是我最后一部舞剧，跳完这场我就会宣布退出舞台，之后你想怎样安排白云微都行。”

秦烨有些意外，沉默两秒：“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也和云微没关系。”

说完，秦烨就挂断了电话。

许宁茹握着手机，僵立许久。

她明白了秦烨的默许，也听懂了他话里不自觉对白云微的维护。

许久后，许宁茹轻抬手臂，旋转、飞跃，一遍遍的开始训练。

心中的愁绪在舞中发泄。

可不知为何，动作时不时凝滞，她一次次的摔倒在地。

直到医生的电话打来，许宁茹才停止这近乎自虐的行为。

医院。

许宁茹看着病理报告那行结论：“肌肉萎缩侧索硬化”，慌乱而茫然。

医生解释道：“这病早期会导致肌肉不听使唤的跳动，晚期会逐渐瘫痪……目前世上没有治愈的案例。”

宛如晴天霹雳，许宁茹脸色瞬间惨白。

她下意识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那我还能跳多久？”

医生也知道许宁茹是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国宝级舞者。

他怜悯得地望着许宁茹，微微叹息。

“最多一个月……”

许宁茹脑中瞬间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从医院出来，明明车内开着暖气，却冷到浑身发颤。

怎么办？！

她该怎么应对，她的舞蹈生涯，她以后的人生。

秦烨……对！她还有秦烨……

许宁茹掉转车头，朝秦烨公司开去。

一路上到顶楼，里面奇怪的一片安静。

许宁茹没有多想，直接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秦烨回头，看见许宁茹却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许宁茹没有察觉他的异样，颤着手从包里拿出那份诊断书，哽咽开口：“阿烨，结果出来了……”

秦烨却直接打断她：“这事等我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秦烨身后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许宁茹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白云微裹着秦烨的外套，从门内走出。

第3章

空气都在这瞬间冻结了。

许宁茹的视线，凝在白云微披着的外套上。

她认识秦烨十几年，他从不会把自己的衣物给外人穿。

秦烨脸色微僵，还未说话，白云微就上前柔声解释：“前辈你别误会，我只是衣服湿了，借用下烨哥的外套。”

许宁茹没理她，只看向秦烨，问：“你的解释呢？”

秦烨闻言，立即不悦皱眉，声音冷了几分。

“云微不舒服，我让她在这儿休息。”

随即，他坐到办公桌前示意：“你要是没事，可以离开了。”

霎时，许宁茹脸上血色全失。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和白云微之间，自己是被驱逐的人。

许宁茹什么都说不出了，沉默的转身离开。

……

回到家中，许宁茹没有开灯，就着这片黑暗缩进沙发中。

不知坐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

许宁茹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来电人，显示秦烨妈妈。

许宁茹恍惚接起，秦母不悦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没等许宁茹回答，秦母又自秦自的说。

“明天你来一趟，我给你求了秘方。你这个年纪不想着怎么生个孩子，光想着跳舞有什么用……”

喋喋不休的指责声，让许宁茹的头又剧烈疼痛起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厉害：“妈，我明天要排练……”

“排什么东西！你要是不来，就等着跟我儿子离婚吧！我告诉你，有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说完，秦母就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孩子……

许宁茹攥紧手机，心抽痛着。

曾经，她跟秦烨有过一个孩子的。

但两年前，孩子刚满两岁，就因为意外去世。

从这以后，她和秦烨的感情也逐渐走向冰点。

许宁茹起身，走到别墅那间被锁上许久的儿童房前。

静默半响，她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阵灰尘弥漫，许宁茹打开灯毫不在意的走了进去。

四处散落的玩具，保持着孩子离开那日的样子。

时光仿佛被凝结在了最痛苦的那一刻，许宁茹恍惚地捡起了脚边的小风车，上面还依稀可以看见米粒大小的啃咬痕迹。

是了……许宁茹想起来了，她的果果走的时候正长了第六颗牙呢……

眼泪‘啪嗒’砸在风车上，许宁茹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擦。

这时，别墅大门一阵响动。

客厅黑暗无人，儿童房透出的光无比明显。

秦烨脸色瞬间变了，大步走了过去。

看见屋里的许宁茹，他声音似冰：“我不是说了，这扇门谁都不能再打开。”

许宁茹眼中带泪怔怔望向秦烨。

“……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我这就出去。”

许宁茹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却被秦烨拉住手臂。

“东西放回去。”

许宁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还攥着那风车。

她迟疑着不想放手，下一刻，秦烨就从她手中强硬将风车抽出。

叶片打在许宁茹手上，刺痛让她回了神。

看着男人的背影，压在她心中许久的话终于控制不住问出口。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果果？”

第4章

秦烨的脸色一僵，不答反问：“你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母亲吗？”

一句话，就让许宁茹如坠冰窖。

孩子出事时，她在法国演出，回来时孩子已经盖了棺。

想到这，许宁茹的泪止不住地流。

可她的悲痛，却只引起秦烨的厌烦。

“以后，你不准再打开这扇门。”

说完这句，秦烨‘嘭’一声将儿童房的门关上了。

那重重的一声，也狠狠砸在许宁茹心口。

秦烨离开后，整个别墅再次变得又黑又静。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许宁茹化上妆遮掩了憔悴，赶去剧院。

刚到剧院，李萍就疾步上前对她说：“宁茹，你等会千万忍住脾气。”

许宁茹一怔，加快脚步走进练习室。

场中央，白云微一身橙黄色的衣裙如晚霞般绚烂，造型竟比许宁茹的虞姬更精美华丽。

许宁茹脸色一阵青白，上前冷冷质问：“谁准你擅自改造型？”

“是我。”门口传来秦烨声音。

许宁茹猛地回眸，对上了秦烨冷漠的视线。

钝痛，从许宁茹心底蔓延，席卷全身。

气氛一时冷凝。

李萍急忙上前，拉住许宁茹：“宁茹，先排练吧。”

许宁茹沉默许久后，妥协了。

舞者们都换好服饰，在音乐声中，排练开始。

可很快，许宁茹就发现，秦烨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白云微。

她的心一点点被攥紧。

秦烨曾对许宁茹说过，她是他心中最耀眼的明月。

可如今看来，他心头的明月，换了人。

中场休息时间。

秦烨靠在一旁，白云微凑上前：“烨哥，我跳的怎么样？”

秦烨点点头，淡笑道：“不错。”

白云微脸上浮起一抹绯红，她看了一眼许宁茹，叹气：“可惜宁前辈心情不好，刚刚排练她一直都没在状态。”

秦烨立即不悦的蹙眉：“你很关心她？”

“我只是……羡慕前辈她命好，能有你这么好的老公。”

白云微说完，红了脸。

秦烨低眸看见白云微波光流转的眼，心中微动。

不远处，许宁茹不忍再看，转身走进休息室。

她掏出包内的药物，刚和水咽下，秦烨就开门走了进来。

许宁茹一慌，下意识藏起药瓶。

可秦烨却只是轻轻一瞥，开口道：“刚才的排练我看了，不怎么精彩，你给云微再多安排几个出彩的动作。”

许宁茹浑身血液瞬间冷却。

她有很多说‘不’的理由，但她更明白，无论什么理由对秦烨来说都是借口。

她只能用沉默来表示自己拒绝。

秦烨自然读懂了她的反抗，瞬间恼怒：“你以为你不答应，我就没办法了？！”

说完，他就摔门走出了休息室。

许宁茹紧紧握住了药瓶，刚刚咽下的药物好似顺着食道苦到舌尖。

又是一下午的艰苦训练，结束时许宁茹已经累的快站立不了。

她勉强换好衣物，走出大门，就看见秦烨的车停在门口。

白云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摇下车窗对她笑：“前辈，你好像很累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