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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沾之即死，陆斯衍怎么会种这样厉害的毒药？

心中的弦“啪”的一下断了！

沈星然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切赶往灵闵殿，满脑子想的都是：陆斯衍，你一定不要有事！

可进了灵闵殿，打开陆斯衍的寝门，望见那因为情毒折磨而自残的陆斯衍，沈星然却突然清醒。

要解毒，只能把毒渡到另一人身上。

解毒即破戒。

一人生一人死，她可以为他而死，但……

陆斯衍是铮铮傲骨的圣僧，会同意这样解毒？

沈星然不敢跨进去，就在这时，身后有人突然发难，一把将她便被推入了寝屋！

“哐当”一声，门就被关上！

迎面，就对上了陆斯衍一双猩红的眼眸！

他已失智，而她，也退无可退。

“陆斯衍……”她满目盈泪轻唤，“此番救你，我愿豁去性命，往后在你心中，我可会留下一星半点痕迹？”

她颤抖着拥抱他，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时刻了。

如饮鸩止渴，寸寸断人肠。

……

沈星然从昏迷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别馆的卧房，若不是浑身的刺痛，她都以为之前种种皆是一场梦。

陆斯衍怎么样了？

她急忙穿好衣服冲出门，可刚一开门，竟迎上一道狠戾的鞭子——

“逆女！你妄图诱圣僧生痴念，罔顾是非，万死难辞其咎！”

沈星然被狠狠抽飞倒地，五脏疼到移位，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后，才勉强看清来人。

打她的正是她的“好父皇”，而他的身后乌压压跟着一大群人。

沈星然却只望着不远处的陆斯衍，细细打量。

他的唇色比往日苍白了些，但确实已没有中毒的迹象。

沈星然虚弱一笑：“陆斯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此时，江白露突然走出人群，大声指责：“妹妹，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圣僧，可你的喜欢就是潜入灵闵殿，下药毒害他吗？！”

对上江白露别有深意的眼，沈星然这才明白，原来这番阵仗竟然是为了颠倒黑白！

把她从救命恩人变罪魁祸首！

这罪，她决不能认！

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忙望着陆斯衍辩解：“我没有下毒！我去灵闵殿是为了救你！”

可马上，又是一道鞭子抽来，沈星然被抽得翻滚在地。

“你这灾星还狡辩，明明是白露舍掉灵巫之力才救回国师，被你收买的小沙弥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

沈星然充耳不闻皇帝的暴呵，任由唇角的鲜血溢出。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艰难朝陆斯衍靠近，一边走一边盯着他问：“陆斯衍，你可信我？”

陆斯衍抿唇不语，清冷的眼里却是清晰无比的厌恶！

心，已经疼到空洞，他又一次不信她，甚至还厌了她。

为了救他，她连陷阱与否都来不及考虑，就连赴死……她也甘之如饴。

可他呢？

这么多年的情谊，对他来说就半点不值吗？

那晌欢情，难道他就真的不记得丝毫？

她缓步走到了他跟前，忍着心碎，近乎虔诚低喃：“和尚，我喜欢你，比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喜欢。”

“这样的我，又怎么舍得做那等毁了你的事？”

谁知，话刚落音，陆斯衍却突然朝她出手，那雷霆一掌，分明是冲着她的天灵盖而去。

第5章 求而不得

周围的人都被余波逼退几步，可沈星然却扬起一个微笑，想着，能死在陆斯衍手中也好。

她是灾星，杀她为民除害，他会不会更早修成正果？

可下一刻，陆斯衍的手却急转而下，同时，沈星然的琵琶骨传来撕裂剧痛！

觉醒灵巫之力之人全靠琵琶骨处的一截灵骨修行，而如今，他竟然要把她的灵骨剥离出来！

沈星然痛到浑身血汗淋漓，望着他的眸光终于渐渐暗淡。

他到底有多厌她，厌恶到连死都不给她一个痛快？

却听他说：“这灵骨，是你欠白露的。”

“轰然”一下，沈星然只觉得诛心不过如此。

她为他的冷酷找了千万种理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为了江白露。

好一个“欠”字！

因为江白露的一句谎言，他便要亲手来活剥了自己的灵骨给她！

沈星然再也忍不了泪，凄哀低喃：“原来圣僧不是没有心，而是……把心给了别人。”

她颤抖着抬起血淋淋的右臂，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他的衣袖，悲怨问：“既是如此，你当初又为何承诺我？”

“你说，你会护我，救我，渡我……和尚，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吗？还是说，年头太久了，你都忘了？”

回应她的，是陆斯衍越发冷酷的眉眼，越来越凌厉的掌风。

沈星然忍得咬烂了唇，却没再说一个“痛”字。

直到意识混沌，她才没忍住惨叫出声。

这日，凄厉的哀鸣响彻整个别馆。

……

灵骨剥离，沈星然被陆斯衍直接弃在原地。

一个宫人实在不忍，才偷偷给她上了药。

三日后，她才醒来。

沈星然忍痛提了提手臂，被取走灵骨的右臂果然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右臂彻底废了。

她还没来得及哀伤，转瞬一阵啃噬的痛苦从心口蔓延，以此同时，每一根经脉似乎都有烈火在燎烧。

没有灵骨的压制，曼珠沙华之毒和噬心咒同时发作了！

不过一息，她的衣袍就被冷汗浸透。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白露一身华服，摇曳走进，眉角飞扬得意炫耀：“妹妹，我是来感谢你的，你那灵骨我用着甚好。”

心又被狠狠捅上一刀！

沈星然颤抖撑起身体，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冷呵：“滚出去！”

江白露却走近，俯身恶毒说：“沈星然，满心期许却被心上人亲手掐灭的滋味，痛吗？”

沈星然艰难呼吸着，咬唇冷嗤：“是什么滋味，你自己尝尝不就明白了？”

江白露冷哼一声，突然出手拍上沈星然重伤未愈的琵琶骨！

瞬间，经脉中那股火烧灼痛奔涌！

沈星然本能伸手推开她，可她还没有碰到人，江白露反而猛然向后飞倒，还惊慌喊着：“妹妹，不要用黑巫术！”

沈星然刚一抬头，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陆斯衍一衣袖甩飞！

狠狠砸落地面，伤口全部裂开，沈星然疼到整个人缩成一团，止不住颤栗。

她艰难抬眼，却见陆斯衍将江白露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替她疗伤。

他眉眼的温柔，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奢望。

沈星然只恨此刻，自己为什么不晕过去？

却听江白露说：“陆斯衍，妹妹没有了灵骨，噬心咒发作想来极痛，她也是不得已才偷学黑巫禁术压制痛苦，你别怪她。”

沈星然抬眼，恰和陆斯衍厌恶的视线对上。

只听他说：“这都是她该受的。”

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沈星然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陆斯衍来到她身边。

沈星然却没有了解释的念头，只问：“陆斯衍……是不是无论是非真假，只要江白露说的，你都会信？”

陆斯衍居高临下的神态尽显冷酷，说：“偷习禁术，蓄意伤人，既然你死不悔改，和亲之前就在水牢里好好呆着。”

沈星然苦笑一声，她重伤不愈，失去灵骨成为废人，此刻进水牢……这和折磨死她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为他去死，可是，她不愿死在江白露的算计里！

沈星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