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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字不漏的给我交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说了些什么，竟刺得我妈心梗猝发而亡！”

第十章

空气如凝滞，时池语呼吸一顿，面色惨白。

明明程渊临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她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呢？

“渊临，你胡说什么？……妈怎么了？”

“她死了！”

雷鸣般的低吼喷在时池语脸上，她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然而双肩被程渊临掌力揪住，无力的双腿仍在苦苦支撑。

脑海闪过和程老夫人初见的情形——

那时她在孤儿院总被院长女儿带头欺凌，时常躲在石头后面粗手粗脚地处理伤口，老夫人无意间发现，满是心疼地朝她走来：“孩子，你还好吗？”

那样一个慈眉善目的人，应该长命百岁的人，怎么会……

“一定是在做梦，渊临，我在做梦对吗？妈没有死，这都是梦……”

时池语嘴中惶惶念道，手抬起，想要抓住他的手臂。

“滚开！”

一记重重的耳光奔袭。

她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般的刺痛，耳膜嗡嗡作响，视线内一片黑茫茫。

头顶传来程渊临炮语连珠的指控：

“还装什么装！管家说昨天你走后，妈一直郁郁寡欢，到了第二天就出了事！”

“如果你不想做捐赠手术，大可直说，妈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心机深沉，不择手段接近我，就在昨晚我还险被你蒙骗，可怜妈至终也没看清楚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时池语，你真该死！”

如果言语能杀人，此刻程渊临的指控，足以凌迟时池语千万次。

她嘴唇始张着，却是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

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如泉涌流出。

本以为昨晚之后，程渊临会对她改观。

本以为等了十年的三哥，终于要回到她身边。

原来，一切都是错觉。

程渊临，从未相信过她。

甚至怀疑她蓄意害死在她心里如“生母”般的程老夫人。

她的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空，无力地趴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机。

程渊临视若无睹，抬起手机，一通电话结束，两个黑衣保镖走入。

当时池语被保镖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他寒入骨髓的话：

“把她送给HS组织，生死不论。”

HS组织，以折磨人出名，传闻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听到了程渊临的话，心底却再无波澜，一片死寂。

时池语被押上车，经过一段漫长的车程后，隐约听到有几个男人对话的声音，紧接着，被关进一处阴冷潮湿的地方。

在她脚下，蛇虫鼠蚁，应有尽有。

接下来的几日，万虫噬身，时池语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脑海昏昏沉沉，不断回想起从前的记忆——

【语语，星星，你是世上最闪亮的星星，以后三哥做你的亲人！】

【以后我娶你！】

【星星，三哥一家要出国了，你乖乖长大，等我回来！】

【你害死阿月，还恬不知耻地学她的称呼，时池语，你这种女人真令我恶心至极！】

【为了庆祝你失明，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时池语，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

时至今日，时池语终于明白，那个疼她的三哥，那个要她等他的三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池语耳边传来一个如幽灵般的女人声音。

“时池语，程老夫人视你如亲生女儿，今天是她出殡的日子，你就不想送她最后一程吗？”

听到程老夫人这几个字，时池语死寂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想。”

暗室的门应声而开，时池语用手壹扌合家獨γ撑着身体，往外爬。

双眼看不见，外面的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她在黑暗中不断地爬，最终双手触及一片虚空，她还听到了海浪拍打悬崖的独特声音。

看来，她的路到头了。

“妈，我来了。”

“三哥，星星累了，不想等你了。”

“下辈子，希望我们再也别遇见……”

她用尽全力，朝前一跃，很快，腥咸的海水吞没了她，彻骨的冷意蔓延全身。

……

殡仪馆内。

程渊临刚办理完程老夫人的身后事，此刻，正用手机面无表情观看昨天HS组织发来的视频。

他看着视频里那个女人满身的伤痕，一动不动，眼里翻滚着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情绪。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心口那股闷堵越来越剧烈，怎么也压不下。

时池语该死！

是她贪图程家的富贵执意嫁给他，害死了在孤儿院等了他七年的宝贝！

是她口出狂言，害死了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疼爱的母亲！

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一切，都是时池语自找的！

嘭——！

殡仪馆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

程渊临猛然抬头，就看见助理脸上的慌乱无措，程渊临心中的闷堵忽然化作排山倒海的不安。

“慌什么？”

助理疾步而来，手上拿着一堆资料，语无伦次。

“程总，出事了！我们找错人了——”

助理竭力让自己平静，可他查到的东西实在太过震惊，想到这些年来时池语所遭受的苦难，他浑身止不住颤抖。

“找错谁了？”

第十一章

“经详查，佟楠月实际是上任帝都福利院院长的私生女，她的资料被故意篡改过！根本就不曾有‘星星’这个小名！”

“时池语才是您要找的人！”

程渊临大力抓过资料，飞快翻阅，忽然翻到时池语的个人档案，上面还有她十年前的照片，和彼时的小名：星星。

五年前，他归国来找“星星”，院长把阿月送到他面前，说星星改了名字，叫佟楠月。往后几年，他从未怀疑过。

如今，看到手上这张时池语的早年照片和小名，与记忆里的女孩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一起……

程渊临握着档案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最后手失了力气，大叠资料散落一地，口中喃喃自语：“是她，原来是她，真的是她，时池语真的没撒谎……”

“程总，还有一件事，”助理怒言补充，“我们查到，三年前，因车祸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女人不是佟楠月，真正的佟楠月还活着……”

程渊临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哆嗦着拔出‘HS组织’的电话。

“嘟——嘟——”

“该死！快接电话！”

程渊临慌的手机都拿不稳，半响，对面终于有人接听。

电话刚一接通——

“停止对时池语的折磨，我要你们立刻把她还给我！”

对面沉默了良久，却传来令程渊临世界崩塌的一句——

“抱歉，时池语还不回去了，她在一个小时前就坠海身亡！”

“什么叫还不回来了？！”

程渊临冷锐的眸子突然惊住，随即怒吼：“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这……程总，您的人传话说，生死不论，我们还以为……”

听到对方的话，程渊临握着手机的掌心一阵猛颤，再也顾不得别的，径直挂断电话，大步流星冲出了殡仪馆。

跑车“嗖”的一声，疾驰而去，几分钟后抵达一处高级会所。

他疾步跨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隐秘的隔间，推门而入。

沙发上坐着一个年纪四十岁出头、面容消瘦的中年男人，身着深紫色矜贵西服，旁边还有两个黑衣保镖。

“程总，坐。”中年男人语气不冷不热。

高贵的沙发椅搬到程渊临脚下，他不为所动，直奔沙发前，猩红的眸眼俯瞰而下，威逼气势不减。

“沈原，给你五分钟，叫你的人把时池语给我带出来。”

被叫做沈原的中年男人脸上依旧没有波澜。

“送到HS组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