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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你的人谁？新男朋友？才多大，你就好意思下手。」

我不想激怒醉鬼，平静地解释：「他是我公司的员工。」

程嘉寒嗤笑了声，仔细地打量着我：「身上的套装价格不便宜吧？以前披散着的头发也干净利落地扎了起来，变化真大，你开了公司，倒是抢了我不少客户。」

我心里嗤笑，抿了抿唇：「当初这些顾客就是我谈的，现在他们愿意跟我，你不会心眼这么小吧？」

程嘉寒不屑地笑了笑：「我不差钱，你跟了我这么久，心里还不清楚？」

是啊，在交往的第一天，他就给我了一张无限额度的卡。

我笑着颔首：「嗯，你不差钱，不过你知道我从来没用过那张卡吗？」

这话，倒是让他吃惊了。

我耸耸肩，无所谓道：「也是，你送过那么多女人卡，手机上络绎不绝的消费信息你也不知道是谁的。」

程嘉寒掏出手机翻找，很快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你居然真没有用过那个卡？那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是哪来的钱？」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我在你公司加班加点熬夜赚来的。当初为了给你买那块表，我攒了半年的工资，可是你只是戴了一次就不知道送给谁了。」

程嘉寒目光柔和了很多：「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但凡你有良心，都应该放过我。」

这话说得都这么清楚了，但程嘉寒明显还没听懂：

「你别说这些气话了，我承认以前我做得是过分了些，以后我会注意。」

「纪秋秋，你追了我这么久，现在突然改变不就是欲擒故纵吗？我已经来找你两次了，事不过三！」

我笑乐了，摇了摇头：

「程嘉寒，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地自恋！」

「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你了，希望你别自欺欺人，谢谢！」

程嘉寒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我都说成这样了，他自然不好意思再纠缠了。

看着他的身影离开。

我毫不犹豫地关门，毫不拖泥带水。

7

洗完澡关窗帘的时候，看见楼下程嘉寒的车还停着，大树下猩红的烟头忽明忽暗。

他在等我，我知道。

他在后悔，我也知道。

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给过他无数次机会，但凡在这七年里面，他做过哪怕一件让我感动的事情，也不至于到现在我这么决绝。

大学的时候，他是学生会会长，我明明是个安静的人，但是为了接近他，去参加了学生会。

他很优秀，学习上总是前三，我也努力地学习着，就为了公布栏上我的名字能和他在一起。

毕业后，他说要开公司，问我愿不愿意过去。

我放弃了国外进修的机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跟他。

他说喜欢温柔懂事的，所以我不吵不闹，很听话。

我也知道他有个念念不忘的青梅。

只是她身体一直不好。

程嘉寒心里眼里都是他的青梅，他经常喝醉酒就跟我说：

「我忘不掉她，我跟她从小认识，她好傻，连自己生病了还在跟我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还让我别忘掉她。」

「我怎么可能忘掉她呢？」

我知道他们在一起的全过程，那时候的我竟然天真地想要守护程嘉寒。

甚至想着超越他的青梅。

一直以来，我为了追赶上他，为了让他喜欢我，放弃了自我，孤立无援。

可离开他后，我才知道我被那么多人爱着，是爸妈手心中的宝贝，是闺蜜最重要的朋友。

找到自我后，才发现程嘉寒真是个糟糕的另一半，而那时的自己也病入膏肓。

如今的我是爸妈的骄傲，是闺蜜的靠山，是同事们的倚仗！

我再也不用当别人眼里的谁。

更不用跟别人去比。

我终于自由了。

……

闺蜜因为走秀的时候伤到脚了，需要休养一阵子，于是小顾总来帮我扩张公司业务，带着我去参加高端的酒会。

我挽着他的胳膊，他笑着和大家介绍：「这位是韵岸设计公司的老板，纪秋秋。」

虽是才兴起的小设计公司，但是这半年却打入了高端市场，大家笑着接过我的名片，喊着：「纪总。」

我们大家在一起谈论着设计，谈论着市场，谈论着股票。

我一开始不懂，由于长期的认真倾听，现在也可以针对性地给些建议和看法。

小顾总都打趣说我开窍了。

果然，说完后，合作方看我的眼神更满意了。

偶尔也会有其他女伴被介绍，但大家只是笑笑夸赞漂亮。

在他们眼中，女伴只是附庸。

很快，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程嘉寒挽着小秘书出席了，他缓缓地朝我们走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眸中闪过了惊讶。

小顾总在我耳边轻声问：「解决了吗？」

我笑着颔首：「当然，我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

小顾总笑着点头：「当然，我爸爸都夸赞你不错。」

能得顾总的认可，那可不容易。

程嘉寒噙着笑和大家碰杯：「不好意思，来晚了。」

并没有介绍边上的小秘书，大家也就明白，只是个秘书而已，他们自然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在这里，就是那么现实。

合伙人、老板是一个级别的。

夫人和女朋友是一个级别的。

最下面的就是秘书或者是没有名分的人。

而现在，我已经在生意场上跳了级。

8

在卫生间补妆的时候，程嘉寒的小秘书凑了过来，满脸轻蔑：

「你倒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但你也不想想，他们怎么会和你一个女人合作？」

我看着镜子里面她因为嫉妒而有些扭曲的脸，淡淡一笑。

没有必要和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争辩。

小秘书见我没有说话，更加得意了：「就算你跟了嘉寒七年又怎么样，结果不还是输给我了？他爱的是我！」

我收拾好化妆包，风轻云淡地开口：

「嗯，程先生很喜欢你，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这话时，我眼神真挚，内心毫无波澜。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任何感觉。

顿了顿，看着小秘书气急败坏的模样，我笑着补充道：「既然他那么爱你，刚刚怎么不好好地介绍一下你，嗯？」

小秘书：「……」

小秘书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我扯唇一笑，也就这点情绪管理能力。

挺没意思的。

……

回到包厢，那些老板都笑着问我合作的事情，很明显和程嘉寒的博弈中，我赢得毫无悬念。

论人脉，小顾总碾压他。

论实力，我的设计能力在国内首屈一指。

大家不傻，都知道风向变了。

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也没有久留，和小顾总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停车场，没想到程嘉寒居然在我车边上等我。

地上不少烟头，看来等了我好一会儿。

「秋秋，我送你回去。」

程嘉寒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有保安巡逻，心里才放松了下来。

不知何时，我居然这么不信任他了。

程嘉寒眉头蹙了起来，有些不耐烦道：「别逼我动粗。」

我掏出了手机，厌恶道：「你敢动粗，我就敢报警。」

程嘉寒看着我意味深长道：「你变得不一样了。」

我勾了勾唇：「当然，变得不爱你了。」

也变得自信了。

就好像今天宴会的时候小顾总和我说：「纪总，短短半年你变化好大。」

我笑着反问：「是变漂亮了吗？」

小顾总笑着点头：「嗯，现在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很迷人。」

是啊，自信的女人最漂亮了！

……

很多分手后我才知道的事。

比如，原来程嘉寒也会送早餐。

他提着满满当当的早餐，有城南的煎饼，城北的奶黄包，还有城西的粥。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最多给你五分钟，想说什么赶快说。」

程嘉寒愣住了，有些愠怒，但是很快忍住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摇了摇头：「拒绝。」

小顾总在追我闺蜜，闺蜜打趣说过，我要是和程嘉寒复合，就失去友情、事业，还有爸爸妈妈的亲情。

笑死，不过只是个前任而已，就算十个前任也别想。

程嘉寒声音放柔：「如果我追你呢？」

我嗤笑了声：「七年吗？」

程嘉寒没说话，我从他边上走过去，能感受到背后有双炙热眼神一直注视着我，但是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

别说，还真别说，程嘉寒还挺有耐心的，居然连续送了一个月的早餐。

看着他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我只觉得真有意思。

或许，当初我给他送早餐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果然，被爱的有恃无恐。

周末，我接到了华庭做饭阿姨打来的电话，她说程嘉寒喝得烂醉如泥，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我平静道：「喝多了打 120，我又不是医生。」

接着又补充了句：「等他酒醒了告诉他，这么死缠烂打，真的很让人反感。」

说完，这才挂了电话。

闺蜜在我旁边竖起了大拇指：「我家秋秋帅气！」

我笑着端起高脚杯和他们碰杯：「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