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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吟燕凌小说结局 小吟燕凌全文无弹窗阅读

时间: 2023-10-09 10:32:30  热度: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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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她立在廊下,环顾周遭,周遭悬满了大红的绸带。

哦。

今日兰台公子连娶魏国公主与北羌郡主,是三国的大喜事,因而寺人早就将兰台布置妥当了。

从前觉得青瓦楼古朴素净,唯有那赤尾锦鲤纸鸢才是唯一的亮色。

如今这满目的红绸带生生刺痛了小吟的眼。

耳畔好似犹有人问起,“我愿意娶,你可愿嫁?”

分明是不久前的事,距离这一次的问话好似已经过去了千万年之久。

裴孝廉正黑着脸挎刀立在廊下,他大概仍想寻机杀她罢?

寺人已着了新袍进进出出地忙活,路过她时,亦会眸色惊异地瞟上一眼。

小吟心里惶惶,她想,他们定然是知道些什么,不然看她的神色怎会像看一个怪物。

可青瓦楼里的人说,她的事旁人是不知道的。

她低垂着头拽紧了小包袱,仓皇往外逃去。

不敢去瞧路过的寺人,也不敢去看兰台的一草一木。西林苑的猎犬不知听见了什么声音,正远远地吠叫,青狼亦被引得嚎了起来。

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离开兰台,却像个过街老鼠。

亦像个丧家之犬。

步履匆匆地走着,脑中一片空白,脚底发着飘,不敢抬眸,不敢回头。

气喘吁吁地到了大门,府门外正停着他的王青盖车与仪仗,王青盖车缀着大红的绸带,仪仗队亦是不见尽头。

周延年正在府外牵着一匹马恭候,见了她忙上前递来缰绳,“姑娘的马。”

小吟原是没有马的。

这马亦是公子给的。

当初进燕军大营时是个将死的战俘,只有一身被抽烂的破袍子,一双浸透了雪水的烂靴子。

来时两手空空,走时竟有了满当当的小包袱。

她想,公子到底不是个坏人。

她怔怔地接过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青瓦楼,楼台上那人正负手立着,遥遥朝这边看来。

那青色的高楼上飞檐走兽依旧,那篆刻“大乐”二字的瓦当也依旧,木兰依旧,高门长戟依旧,这兰台里的人,兰台里的狼,也都依旧。

她在兰台发生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那无法评判的公子,那话多的槿娘,那凶狠的将军,那龇牙咧嘴的小狼,都留在了这喜气洋洋的高门之内。

蓟城兰台双喜临门,就要迎来两位夫人。

唯有她自己,孤零零地立在这燕庄王十六年的白露秋霜之中。

来时孤身一人,走时亦是孤身一人。

小吟心里空空的,胸腔中似有一股洪水要奔泄出来,但到底没有奔泄的出口,便就沉沉地压在心里。

眼里一热,垂下头去,怔怔地牵着马走了。

可她无家可奔,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

她是一个被所有人都抛弃的人。

若在从前,她必会策马狂奔,白日借着金乌,入夜借着北斗,一路往魏国逃亡。

通往魏国边关的大道必是天地浩渺,长河浩荡,她能借疾风乘劲马,翻燕山跨太行,她在魏营练就了一身骑马的好本领,她会马不停蹄,一口气奔赴边关。

可如今,她茫茫然地走着。

喜乐乍起,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千人仪仗。

这一日,是燕庄王十六年农历九月初九日。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第160章洞房花烛夜

九月初九,长长久久,这真是个极好的日子呀。

小吟抬头望向天边,这一日的蓟城天朗气清,日光祥和。

蓟城大道又宽又长,她看见魏国的鸾轿在大道中间迎面走来,轻软的大红帷帘被秋风掀开,露出沈淑人的凤冠霞帔与大帛吉服来。

那夜燕凌驱马进扶风要人,因为“到底要做谁的人”这个问题起了争执,她曾一气之下跳下马车,昏迷之中做过一个梦。

梦见一顶正红色八抬鸾轿横穿战场朝她走来,而迎亲的人正立在“许”字大纛一旁,那人一身君王冕服衬出通身不凡的气度,十二旒冕冠堪堪遮住了他一双眸子,而那大纛高立,在烈烈北风里鼓动飘荡。

那时不知嫁夫的是谁,亦不知娶妻的是谁。

只记得那新嫁娘的下颌与朱唇十分熟悉,原来竟是沈淑人。

周遭的百姓比肩接踵,翘首要观兰台夫人的芳容。

身旁有人兴奋议论,“快瞧!前面的是魏国公主!后面的是北羌郡主!”

“真是天大的福气,竟能嫁给大公子!”

“可惜看不见模样!”

有人低声,“公子娶妻看的可不是模样,看的是家世,是兵马!”

鸾轿里的美人闻言掀开盖头朝外睨来,当真是眸光动容,顾盼生姿。

只这短短的一瞥,便叫众人阖上了嘴巴。

片刻人群又沸腾起来,低声啧啧称叹,“美!魏国真是出美人!”

又有人道,“原先兰台还有一位魏国郡主,听闻公子喜爱得紧,如今却没什么消息了。”

有人纠正,“什么郡主,虚名罢了,不过是个俘虏,连块封地都没有!”

小吟低着眸子,是,不过是个虚名,外人比她自己看的都明白。

“既是魏人,又是俘虏,说不定早就死了!”

有人神神秘秘地补充,“就不久前,还有一位北羌郡主,不知怎的,来了蓟城没几日,也是莫名其妙就死了。”

是,高门大户的,死一个人实在寻常。

若阿娅没有死,那今日嫁来兰台的便是阿娅了。

有人低斥,“敢妄议兰台,不要命了!”

众人慌忙噤声不言。

小吟牵着马,远远地退到路旁。

又有人踮起脚尖指着后头叫道,“你瞧瞧,北羌郡主的嫁妆竟比魏国公主还多出六车来!啧啧!啧啧!”

另一人便叱骂,“啧你娘,猪头!”

“北羌是甥舅之国,魏国是败兵之地,远近亲疏,岂能同日而语?”

原先说话的连连点头称是。

小吟循声朝后望去,阿拉珠的车驾仪仗十分排场,除了万福宫跟来的十余个宫人婢子,还有北羌的一众武士跟随。

一个北地郡主的牌面架势竟远远超过了魏国公主,大约正是因了阿娅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燕宫,因而周王后才愈发要去补偿阿拉珠。

是为了稳住北羌王,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对亲姊妹的亏欠罢。

不然那老嬷嬷又怎么会对阿拉珠说,“这都是郡主的福气”呢?

可见王室之内亦是利益当头。

可偏偏沈淑人与阿拉珠并没有分出个高低先后来,想必将来兰台之内又是好一番的争斗。

那惊天动地的喜乐,那延绵不见尽头的红妆,那威严赫赫的仪仗,穿过锦衣华裳的名门望族,也穿过黑压压的平头百姓,把蓟城大道堵得死死的。

小吟想远远地避开人群,但万头攒动,填街塞巷,观者云集,躲也无处可躲,避也无处可避,见有一处拱桥,便仓皇牵马躲在了拱桥之下。

方寸之间,竟能得片刻的清净。

一待就是大半日。

从晌午待到日暮。柠檬整理

白日围观的百姓早就四散而去,这拱桥之外也少有行人。

但她怕人,便就在桥下躲着。

遥遥听见兰台黄门鸣鼓,金屋笙歌。

想必鸾轿已入了兰台。

公子的大婚就要开始了罢?

忽地一声爆裂,烟花自兰台上空骤起。

初时一朵两朵,后来连绵不断,数不胜数,将整个蓟城映得流光溢彩。

想必这夜,青瓦楼定是鲛纱窗下,红绡帐暖。

烟花的爆裂声就在头顶耳畔,那七彩的颜色全都映在水里。她不必抬头,便能看见那满天焰火的模样,也不必细想,便能知道今夜兰台热闹的景象。

马就在一旁,饮完了水便打着响鼻等着。

它大概在等它的新主人牵它离开,去吃草,或去马厩歇下,若没有马厩,便去干燥的地面上卧一卧也好。

但它的新主人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就坐在一旁黯然失神。

蓟城九月的夜真是凉啊,她记得魏国九月还是温暖的。自怀里取出那半断开的木梳子,握在掌心摩挲。

初时木梳子还是暖的,片刻的工夫也就凉了下来。

忽地听见有人问她,“小吟,你怎么还不回家?”

蓦地转头去看,月色如水,那本该在兰台圆房的人此时却与她同在这桥底下。

是见她仍没有走,又亲自来驱赶罢?

他如今是避她不及了。

小吟藏起木梳,低眉笑笑,“奴歇歇脚,就走了。”

她想,就走了。

不必他辛劳一趟,亲自来催,亲自来撵。

那就先离开蓟城罢,离开了蓟城,一路往西南去,进了魏国边关,便去桃林。

真怕他再催。

也真怕他以为她贪恋兰台的富贵荣华。

正要起身告辞了,却听那人问,“你饿不饿?”

她是饿的。

除了那碗热汤面,双足丈量了半座城,好似什么都没有吃过。但她不肯被他看笑话,因而浅笑摇头,“不饿。”

但那人已经递来食盒,自顾自打开了,青铜的小盖子旦一掀开,便冒出了腾腾热气来。

那人又递来一双木箸,“才煮好的饼饵。”

乍起的烟花在他脸上映出温暖的颜色,很快又归于寂灭。

小吟没有接。

虽饿,但心里满满的。

她说,“奴不饿。”

那人竟夹起了一只饼饵往她嘴边送来,“怎么会不饿。”

小吟微微别过脸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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