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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脱完了？”

“脱，脱完了。”

“那就老实睡觉，你要是再……勾引我，君子做不做，我无所谓。”

沈奕欢点头，伸手帮陆怀洲系好领口，然后闭上眼睛，道：“我睡着了。”

“……”

陆怀洲从她身上起来，拉过被子盖好，两个人规规矩矩地躺着。

不一会儿，沈奕欢同他十指相扣。

“……”算了，再忍一忍吧。

这个夜晚，似乎只有陆怀洲觉得十分漫长。

清晨时分，鸡鸣声过后，沈奕欢仍然睡得昏沉，等磐微来叫她用午膳时，陆怀洲早就没了人影。

“唐小王爷天还没亮就去军营的操练场了，好像是长安来信，不知道又下了什么诏书。对了，胡大人送来好多新衣裳，待会儿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没兴趣。”

沈奕欢吃了两口之后便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小姐昨晚和唐小王爷……”

“啊？”

“就是，就是男女之事。”

磐微结结巴巴的，一看就知道脑袋里没装什么好事。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睡了一觉。”

“小姐，你与唐小王爷还未成亲，这些事情，还是慢慢来吧。倘若被老爷知道了……您又要挨骂了。”

沈奕欢一想起昨晚与陆怀洲的姿势，这心里还是十分不平静。

男女之事？

她是略懂一些，但被陆怀洲压在身下，自己还退缩了，真是丢脸。

“你不说我不说，阿爹阿娘不会知道的。”

“这事情没发生就好，小姐以后还是多注意些。”

沈奕欢继续趴在桌子上，不得不承认，昨晚的祸事，好像是她引起的。

真是被美色蒙了心，自己居然敢去脱陆怀洲的衣裳。

罪过罪过。

“小姐，那个柳秀才说要见您。”

“在哪儿呢？”

“院里。”

沈奕欢知道他是来给答案的，步伐走快了些，不小心磕到膝盖，但并不在乎。

“最善良的柳秀才，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我要是答应，可真就成了盛元的官，怕是要被西域人戳着脊梁骨骂卖国贼。”

沈奕欢理解他的顾虑，回道：“做官为民。”

“我这几日在午堂县走了好几圈，看见街道繁华，百姓喜笑颜开，忽然间就明白了许多道理。沈小姐，只要中郎将看得起我，我定会为百姓分担。”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他商议。”

她唤来胡袇，想要问明陆怀洲的去处。

“沈小姐不必去，我家少爷说了，只要您能劝好柳秀才，他便可以即刻上任。”

“他如此相信我？”

“是。”

沈奕欢陪柳臻去了一趟县衙，还给了他许多银子，道：“我看这里的陈设有好些年头了，你仔细修缮一番。”

“没想到，最后能够开导我的，竟然是一位女子。”

“女子又如何，我倒觉得，你们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们女子也能做。”

卷二：西域风云36

胡袇找到陆怀洲，双手呈上一枚令牌，道：“这次来的不是沈枝砚，而是归德大将军。”

军令如山。

“他在何处？”

“午堂县外。”

陆怀洲拿上佩剑，吩咐道：“绝对不能让阿肆知道 。”

“是。”

沈枝砚只带了明彰，负手而立，冷着脸对陆怀洲道：“她必须跟我回去。”

“不可能。”

“你真以为自己能娶到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归德大将军这是想说，你配吗？”

明彰欲要拔剑。

“我是不会让阿肆离开我身边的。”

“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中郎将，难不成还真要违抗军令？”

“军令是军令，倘若归德大将军要用它来办私事，那我自然也不会服从的。”

沈枝砚很早以前就知道陆怀洲的性子，当时大家斗站在一条船上，加上先皇又十分器重他，再怎么有隔阂，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你虽然成功攻打下午堂县，但曾势尚未抓获。陆怀洲，你真以为自己身上有块免死金牌，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吗？”

“我就在此处，等着你找人来治我。”

沈枝砚背后的手挥动了几下，立马就有数根飞箭袭来，它们略过陆怀洲，直接就钉在了午堂县的城楼之上。

士兵立马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快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陆怀洲深感不妙，他看见沈枝砚已经带着明彰准备跑，立马吹了个口哨，随后便从四周涌出来几百名骑兵。

明彰挡在沈枝砚身前，用长剑指着陆怀洲，面露杀意。

“你在箭头上抹了毒？”

“继续和我耗下去，你这午堂县就要毁了。”

陆怀洲喊道：“柏宁！快回去告诉他们，千万不能碰那些箭！”

“就这些人？”

倘若一对一，不论明彰还是沈枝砚，谁都敌不过陆怀洲。

可柏宁一走，明彰还是能拖住他的，到时候沈枝砚完全可以逃脱。

既然敢走到午堂县门前，就说明这片丛林之中，还藏着沈枝砚的人。

而且还不能生擒他，毕竟汾河不可一日无主。

“沈奕欢是我的人。陆怀洲，她如今不过在和我怄气，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我陪她一起长大，岂是你可以随便抢走的。”

陆怀洲不想听他废话，让周围的骑兵收手，自己连忙赶回去查看情况。

这沈枝砚当真是疯了。

居然在百姓身上泄气。

也不知那箭头上究竟藏了什么毒。

“楚臣呢？！快让他过来！我不说了不要碰吗？！”

一共十八支箭，前方的布袋被划破后，从里面流出来一些黄水，味道刺鼻。有士兵不小心沾到，立马就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不过半盏茶功夫，人的脸色便变得铁青。

“今日城楼上的人，全部不能离开！”

楚臣匆匆跑来，只闻见味道便立马皱起眉头，喊倒：“主人，捂住口鼻！鸣风，站着干嘛，快带人去拿些黄土上来！”

这东西，侵入心脾，那可是要命的。

楚臣赶紧叫士兵将陆怀洲送了回去。

此时附近的百姓也开始吵闹起来。

“哎哎哎，老刘头怎么倒下去了？快来人啊！”

“刚才从城楼上掉下来几个箭头，就算是官家，也不能乱扔东西啊！”

楚臣拉住鸣风，开口道：“你快回去，在主人和沈小姐屋内放些夜阑草，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出门……你自己身上也记得装点夜阑草！”

“知道啦！”

楚臣让人用黄土将箭头盖住，确认一个不落，才开始去各大医馆买夜阑草。

这东西并不稀奇，漫山遍野都有，唯一的麻烦，就是这毒散播太快，看来午堂县又要遭罪了。

这院子是陆怀洲临时找的，风水不错，阳光现如今还停留在堂屋之上。

“阿肆呢？”

“在屋内绣……”

陆怀洲离每个人都很远，道：“最近几日都不要让她出门。”

磐微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晚些时候会找她说明情况，你千万不要让她出来。”

“我知道了。”

陆怀洲刚走，鸣风就拎着一篮子的药草过来，交给磐微，吩咐道：“现在就去放在沈小姐屋内。”

？

这怎么感觉出大事了呀。

磐微不敢耽搁，拿着东西就去找沈奕欢。

“小姐，你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啊。”

“光天化日之下，别乱说。”

沈奕欢站在窗边，看见院内的护卫丫鬟来来回回地跑，将墙边都放满了一株株药草。

“好不容易安生几日，这怎么又开始乱了。”

“陆怀洲说了晚上会过来？”

“是。”

沈奕欢回到案桌边，开始练字，道：“有他在，会没事的。”

“……”

楚臣派人去调查了午堂县的情况，好在处理及时，晕倒的百姓并不多，医馆里买来的夜阑草，将将够用。

“这是何物？”

“西域常见之毒，症状虽不严重，但吸入过多，还是会要人命的。”好在楚臣之前拜读过何云簌的书，能分辨出来，他又道：“明日去山上挖些夜阑草，每家每户分些，很快便没事了。”

鸣风气氛道：“还归德大将军，我看他是疯了。主人，我们要不要传回长安，让徐老太尉和丞相来收拾他。”

“全是我们的一面之词，他既然敢亲自来放毒，就说明有后手，不必浪费精力。”

“那就这么受着？”

“都下去吧。”

“……”

陆怀洲沐浴后换了身衣裳，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去后院找沈奕欢。

“今日怎么了？”

“曾势的孽党往城门楼上丢了些带毒的箭头，现在没事了。”

这种事情都被他说的云淡风轻。

“曾势的孽党，看来这午堂县，还是难得太平。”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杀了他的。”

沈奕欢冷静下来后也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他又有空过来陪自己说说话，于是便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去。

“呕吐病是西域的毒，何姐姐也说了，这东西十分难找。你觉得沈枝砚会从哪里得来？”

“不知。”

“我去过曾府，曾势有位女儿，对沈枝砚特别执着……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反正就是哪里怪怪的。”

陆怀洲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阿肆，你能不能稍微愚笨些，以后什么都不要管，开开心心活着就够了。”

“我就要聪明。”

卷二：西域风云37

漫天飞雪的腊月，沈奕欢还是第一次在枣山长安以外的地方看见雪。

“小姐坐外面干嘛，连汤婆子也不拿着。”

“阿爹阿娘肯定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