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与谢家积怨已久，若是将他推出门外，明日朝廷可就不太平了。”

胡荣面色犹豫，不甘心扫了周驭城一眼，片刻后，道：“他留下也可以，但他睡哪我可不管，他想睡我胡府的床，哼！门都没有！”

周驭城忍不住就要张嘴，方若语似有察觉，警告扫去一眼，周驭城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方若语说：“多谢胡伯伯。”

胡荣不愿再同周驭城一处，命人准备厢房，让厨房熬了些姜茶后，说：“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再说，我这府邸虽小，但锦衣卫还不敢自寻麻烦。”

方若语微颔首，目送胡荣离开。

小厮领着二人去了后院厢房，到门口后小厮就要离开，方若语疑道：“他的房间呢？”

小厮低着头答道：“大人吩咐了，说这位公子睡哪他管不着。”

方若语哑然，既然胡荣这般吩咐了，那定然是没有周驭城住的地方。她踏入屋内，掌了灯，周驭城跟随入内，方若语环伺一周后，目光狐疑落在周驭城身上：“你是如何得罪了胡伯伯？他竟这般不待见你。”

周驭城找了个椅子坐在，不甚在意道：“我怎知道，他总是看我不顺眼。”

方若语关上门，说：“胡伯伯性子这般沉稳之人竟能被你气成这样，你倒是叫我佩服。”

周驭城无奈道：“许是嫉妒我也说不定。”

方若语疑道：“嫉妒你什么？”

周驭城坦然一笑：“说不定嫉妒我生得比他好看。”

方若语任他胡说，微微一笑没说话，目光落到他身上，眼瞳缩了缩。

周驭城道：“只有一张床，怎么办？我睡哪？”

方若语说：“你自然睡地上。”

周驭城道：“我可是少爷。”

方若语面无表情，说：“请少爷睡地上。”

周驭城一噎，方若语已经将地铺给他打好，将被褥给他，自己则躺在了床上。

周驭城勾了勾唇，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身上衣袍半湿着终归不舒服，将外袍脱去，盖着被褥闭上眼。

第24章 登门

一夜无梦。

醒来时天朦朦胧胧，方若语在床上听着雨声，片刻之后坐起身，地上周驭城睡得正沉，许是第一次睡地板，他微微蹙眉不大高兴的模样。

她盯着人看了一会，撩开纱帐，刚下床地上的人便动了动，随即睁开眼。

周驭城一睁眼就看见这么个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回过神坐起来，说：“天还没亮呢。”

方若语说：“习惯早起。”

周驭城正要说话，忽然打了个喷嚏，方若语微不可察皱了皱眉，没说话，她正欲打开房门出去，身后的人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周驭城揉揉鼻子，觉得有些难受，正要自己收拾地铺，方若语走到他跟前。

周驭城自下往上抬头看她，没说话。

方若语的视线复杂又无语，像是嫌弃又像是不忍。

二人对视一瞬，周驭城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自己来。”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将被褥搬回床榻上，又卷起铺盖，取过挂在一旁的外袍自顾穿着，整个过程方若语都没有说一句话。

周驭城显然没睡好，眼底隐约乌青，不过一张脸还是毋庸置疑的好看，他穿戴好走到方若语身旁，说：“好了。”

方若语静默须臾，说：“胡伯伯是长辈，需礼貌对待。”

周驭城侧目至一旁，说：“那他还骂我呢，你怎不说让他少说两句。”

方若语说：“好歹在人家府上避了一难，低个头委屈你了？”

周驭城抿了抿唇，不说话。

方若语看他神色，想着反正也没下次，遂随他不高兴去了，打开屋门就要出去，身后周驭城道：“……我不说话就是了。”

昨夜城南大街人仰马翻，锦衣卫奉命查封晚春楼，一干人等全被一一问话，皇帝遇刺重伤昏迷刚醒，一干事务交由东宫暂持。

天已彻亮，方若语与周驭城在胡府用过早饭后，胡荣安排马车将二人送回谢府。

在门口等候的十三和唐十九一见到周驭城立时撑伞上前。

十三见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落地，巴巴叫了声少爷。

唐十九说：“公子一夜未眠，万幸少爷安然归府。”

几人鱼贯入府，周驭城边走边道：“大哥一夜未睡？”

唐十九道：“少爷陷在城南大街，锦衣卫的人折腾了一夜，公子怎么睡得着！”

周驭城道：“我去看看大哥。”

唐十九停步，说：“我去向阁老报个平安。”

方若语回沁园换了身干净衣裳，十三等在门口，见她出来朝人一笑：“乘风。”

方若语与人走在廊下，说：“昨夜虽凶险，但避过去了，谢家不会受到牵连。”

十三笑道：“还好有你在。”

二人站在走廊尽头，雨中荷花饱受风吹雨打已是凌乱不堪，却始终没折断花茎，有种狼狈又坚韧的独特美丽。

方若语说：“昨夜城南大街情况如何？”

十三道：“很乱，今早韩大人天不亮就匆匆忙忙进宫，据说现下还跪在殿外，韩文言被锦衣卫带走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刺客没抓住，这件事总要有个人承受，韩家怕是躲不过这一难。”

十三说着顿了顿，道：“昨夜若是……只怕遭难的便是我们了。”

方若语想起昨夜晚春楼韩文言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举动，一笑，说：“现下就看韩呈能不能跪回韩文言一条命了。”

十三思索一瞬，说：“你说，会不会是晚春楼的人动的手？”

方若语摇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太蠢了些。”

十三若有思索点着头，说：“晚春楼一夜被查封，倒也苦了那些姑娘，面对锦衣卫那帮凶神恶煞指不定吓成什么样。”

方若语目光一凝，想起那个娇弱似柳的头牌，那夜只有木婠婠知晓房中还藏着二人，若是这件事走漏，只怕周驭城真得去喝一杯茶。

近晌午时，锦衣卫指挥使孟凡忠带着韩树山登入谢家门。

二人一黑一红飞鱼服，见到谢允谦时微微一笑，孟凡忠抱拳道：“谢大人，实在多有得罪，下官有些话想要问问二公子。”

谢允谦温润一笑，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孟指挥使大驾光临。”

孟凡忠淡淡一笑：“例行公事。”

谢允谦噙着笑：“指挥使这话好没道理，例行公事例行到谢家来，总要给个理由吧，谢家府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就能进的。”

孟凡忠道：“好说，昨夜皇上遇刺一事想必谢大人已经知晓，昨夜凡到过城南大街的一干人等皆得随锦衣卫回去问话，昨夜有人曾在晚春楼见过二公子，下官斗胆请二公子跟我走一趟锦衣卫。”

谢允谦神色漠然：“哦？九霄去了晚春楼？谁瞧见了？该不会是你们锦衣卫？”

孟凡忠说：“谢大人不必担忧，只是让二公子随我们回去问几句话罢了。”

谢允谦道：“有什么话在这问便是。”

孟凡忠未出言，韩树山神色不满：“谢大人这番不辨是非一味护犊，不怕百姓说你有失公允？”

谢允谦神情淡漠，哂笑一声：“九霄是我弟弟，他一没犯律二未做错，你既要问话，当着我的面问便是，却非要将人带走，韩同知，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意思？是想屈打成招不成？”

韩树山皱眉正要开口，谢允谦却已朝人吩咐道：“将二公子请来前厅。”

唐十九颔首退出门去。

韩树山正要不愿，孟凡忠却止了手，韩树山只得退后不语。

谢允谦目光扫过跟随而来的几名锦衣卫，似笑非笑，表情有些渗人，他屈翘起一条腿，姿态随意的喝着茶。

厅内气氛陷入微妙。

不消片刻，周驭城来了。

他大步入内，身后跟着方若语，看也不看一旁二人，穿着质地极佳的浅蓝暗纹锦袍，腰间挂玉，大步流星间少年的矜贵倨傲掩也掩不住，面上也是一片笑，朗声道：“大哥。”

谢允谦点点头，说：“坐，有几句话要问你。”

周驭城坐下，说：“何事？”

一旁孟凡忠笑道：“例行公事，有些事想要问问二公子。”

周驭城像是才看到厅内还有其他人一样，扫了一眼，有些不耐烦：“要问什么？”

韩树山接道：“昨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