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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第十章======

另一边，恒晟律所。

墨司南慌张逃离后，便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太阳升起，晨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满是血丝的眼下青黑照得更加明显。

仅仅一个晚上没刮的胡子疯狂长出，让墨司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琅嬛付费整理颓废。

一直抓在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又被他按亮，露出上面顾若欣的电话号码。

反反复复，他却一直没有勇气按下去那个拨出键。

这时，玻璃门被人推开，墨司南像是被突然惊醒，皱眉抬眼看过去。

“谁让你进来的？”

沙哑的声音一出，墨司南本人跟门口的夏穗都愣了一下。

夏穗忽略掉男人的不悦，语气关切的走近两步：“师哥，你看着好憔悴，是整晚没睡吗？”

墨司南收回视线，又低头看着手机出神，没有回应她。

夏穗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手悄悄攥紧又松开。

她装作没有察觉的担忧问:“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也许说出来大家还能一起帮忙解决呢。”

墨司南心情非常不好，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出去。”

夏穗表情一僵，不甘心的还要再开口。

椅子上的墨司南却突然不耐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师哥！你去哪里？”

夏穗的话在身后响着。

然而墨司南头都没回，直接出了门。

一路疾驰回到家。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扇门忽然有些胆怯。

想到昨晚自己做的一切，还有顾若欣那一双死寂的眼，墨司南竟然有些怕。

踟躇了很久，他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然而屋内，一片寂静。

不安席卷上心头，墨司南快步走进：“顾若欣？！”

可惜，无人回应。

他呼吸无端有些发窒，客厅，厨房，卧室，书房……

墨司南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却都不见顾若欣的身影，甚至就连她的东西都跟着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敢相信和慌乱同时袭上心头，他心中那个叫嚣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

顾若欣……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墨司南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捏着般喘不过气。

他顾不上其他，慌忙给程母打去了电话。

但电话那头只传来程母茫然的话语：“筱筱？她没在家啊？你找她有事？”

墨司南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只能谎说：“没，只是找她有些事。”

然后就仓促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又给林萧打去了电话。

这是墨司南唯二能想到的人，只可惜，接通之后也只传来她一句：“不清楚。”

然后，被挂断。

墨司南突然有些空落感。

也是直至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顾若欣已经这么不了解，甚至连她离开家能去哪儿都不知道！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就在墨司南打算出门开车去找人的时候。

电话倏然响起，是厉母打来的。

他皱了下眉，最后还是选择接起：“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厉母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喜悦：“儿子，你终于解放了！”

闻言，墨司南有些不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可抑制的恐慌。

他咽了咽喉咙：“你在说什么？”

厉母语气兴奋：“说你啊！顾若欣她把离婚协议寄到我这儿来了，你快回来签字吧，省得她什么时候又反悔，缠着你不放！”

听筒里他妈的声音清晰传来，可落在墨司南耳朵里却是一阵嗡响！

顾若欣要和自己离婚，甚至直接将协议寄给了他妈！

墨司南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生气居多，还是慌乱更多！

他匆忙挂断电话，开车赶回厉家。

冲进门，墨司南没管厉母在耳边的唠叨，一双眼死死盯着她递过来的离婚协议。

其上，顾若欣娟秀的字迹是那么明显，也是那么刺眼！

墨司南手不断收紧，也终于听清了厉母的催促：“儿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签字啊！”

他抬头看向厉母，喉咙发涩：“我不会签。”

厉母一愣。

就听见墨司南说：“我不会和顾若欣离婚，也没想过！妈，我的妻子，只会是顾若欣！”

说完，他便抓着那离婚协议书大步出了门。

======第十一章======

看见顾若欣的那一瞬，墨司南的第一反应是——

他在做梦吗？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只有在梦里的时候，他才能见到这张思念入骨的脸。

可现在……

明媚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打在女人温柔的侧脸上，鼻翼侧留下一小块阴影。

墨司南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锁着她，好久都不能回神。

许是察觉到这道炙热的视线，顾若欣侧眸看来。

四目相对，只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激起半分波澜。

就好像她早知道今天会和他见面。

没有回避，没有怔楞，顾若欣的神情平静得像是无风吹过的水面。

厉淮臣呼吸一滞，想抬起的脚倏地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这一眼的对视似乎维持了好几分钟，可事实上也就只有几秒。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质问她。

但墨司南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

顾若欣已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他们从不相识！

墨司南心头狠狠一刺。

耳边倏地传来助理的声音：“厉律，要开庭了。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墨司南扯回思绪，眉心拧了拧，“准备吧。”

半小时后。

审判长：“本次案件判决如下……故原告人控诉不成立，被告人无罪。”

旁听的助理瞠目结舌——

墨司南竟然输了？！

不，值得惊讶的也不是这件事。

而是这场官司里，墨司南很明显不在状态。

他从前分明上了法庭就心无旁骛，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助理还没想明白，就看见自家大律师追着对方律师跑出了法庭。

一桩离婚案而已……厉律应该不至于恼羞成怒找人理论吧？

法庭外，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突然响起凌厉的一声。

“顾若欣！”

闻声，女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色冷淡。

又是那种平静淡凉还夹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

墨司南看得怒从心起。

他深深皱起眉，一把抓过她的手臂扯到身前：“这三年你去哪了？！”

顾若欣毫无畏惧地回看着他，而后用力地挣开他的手，嗓音发凉：“这和你有关系吗，厉先生？”

厉先生。

一句疏离的称呼，像是将两人之间过往所有的感情全都划掉。

墨司南浑身一怔，眸色越发冷沉：“怎么和我没关系？顾若欣，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是夫妻！”

“你以为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消失就算离婚了？！”

顾若欣眉心微蹙，眸底情绪复杂难辨。

她还没开口，身后忽然传来道低沉男声：“小筱。”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

他走到顾若欣身边，十分自然而熟稔地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而后对墨司南礼貌一笑。

“这位就是厉律师吧，果然是年轻有为。”

墨司南却根本没心思去想他这句话是真的夸赞还是反讽。

他脸色骤然阴厉，语气森宸：“顾若欣，他是谁？”

“还不明显吗？”顾若欣眨了眨眼，直接伸手挽住了身侧男人的手臂，“他是我男朋友，谢骆。”

======第十二章======

话落，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和剑拔弩张。

墨司南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顾若欣，我们还没离婚！”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顾若欣语气淡然，“虽然我不明白三年前你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书，但对于我来说，从离开那一刻开始，我和你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果不是要办离婚手续，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墨司南瞳孔陡然紧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脏倏地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又踩在脚下碾碎。

“你三年前要和我离婚，就是为了他？”他语气冰冷，黑眸中似乎闪着血腥的光芒，“顾若欣，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签字的。”

顾若欣眉心紧蹙：“墨司南，先背叛这段婚姻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签字没关系，我们法庭上见。夫妻双方没有感情且分居两年以上，这很好判，我相信我会赢的——就像今天一样。”

说完，顾若欣再没看墨司南一眼，转身抬步便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刺痛耳膜。

墨司南紧紧盯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胸腔不断起伏。

他先背叛了这段婚姻？

他什么时候背叛了？！

还没回过神，墨司南的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下。

谢骆竟还没走。

他朝墨司南淡淡一笑，可那笑意分明没有抵达眼底：“厉律，我理解像您这种行业顶尖存在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骄傲。但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东西，就没必要紧握着不放了吧？”

墨司南脸色瞬冷：“你是在教我做事情吗？”

“不敢，只是个善意的提醒罢了。”谢骆笑笑，“我还要和小筱一起去吃晚饭，就不打扰厉律了。”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