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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我们为什么会吵架了，你一定也有把我拒之千里的时候吧？”

楚霆一愣，脑海中闪过了两年前自己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那通电话。

她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问自己有没有把她当做过家人。

而自己给出的回答只有沉默。

楚霆喉咙莫名有些干涩，看着姜瑾黎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是，正是因为他拒她千里之外，才什么都不知道，才什么都没办法阻止。

歪打正着，姜瑾黎居然说对了。

许久，楚霆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却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家人。”

那时候他说等做完手术告诉她，现在也算是实现了吧。

即使迟了两年，但至少还有机会说出口。

姜瑾黎被他这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楚霆看了眼时间，又道：“现在时间不早，你先去睡吧，衣柜里都是你的衣服，日用品也都已经让人备好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说完，楚霆转身就走。

姜瑾黎看着他的背影，站起身按照楚霆说的去了左边的房间。

房间大部分的眼色全是温柔的蓝色，看上去十分养眼，姜瑾黎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心安，打开衣柜拿出了睡衣，随即去浴室冲了个澡。

等出来时，姜瑾黎视线却落在了梳妆台上那个小巧的摆件上。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摆件，看上去十分崭新，应该是楚霆新买的。

姜瑾黎不由自主的上前，视线紧紧的黏在了摆件上。

她缓缓抬起手，克制不住的用指尖去触碰。

可当白皙指尖触碰到摆件的那一瞬，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砸落在了梳妆台上。

姜瑾黎猛然回神，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快速收回了手。

她抬头，镜子之中的自己鼻尖与眼眶都泛着红，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淌。

姜瑾黎没办法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可是却克制不住流泪。

她颤抖着手将摆件放进了梳妆台的柜子上，坐在床沿，许久，才终于平静。

……

夜色漆黑。

楚霆坐书桌边，修长手指夹着香烟，却并没有抽。

他从不抽烟。

正如他过往的二十六年从未撒谎一样。

烟雾袅袅上升，烟灰长长一节，堪堪挂在烟蒂上，楚霆却也不弹，只是任由那点火光一点一点攀上。

直到炽热温度快要烫到手指，楚霆才丢下。

就在这时，身边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在寂静黑夜之中格外刺耳。

楚霆抬手接起，耳边响起秦风衍的声音。

“你找到她了？”

======第二十三章======

楚霆一愣，开口问：“什么？”

电话那边的秦风衍回：“北区项目的合伙人，林曼，今天有消息传出，她的合作意向是你。”

楚霆蹙了蹙眉。

他的声音十分冷漠：“你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个项目？”

秦风衍沉默片刻，才开口：“林曼这个人很难找，现在北区那个项目是整个渝城商界盯着的肥肉，现在很多人都想要吃下，你能联系上她，我很意外，说明你的能力的确不错，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

“不过你的公司才起步两年，熠皓，你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你终归姓秦，别和家里抢这个项目。”

楚霆只是静静的听着。

可是电话那头好像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去，楚霆终于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公司好，所以打电话过来问我要林曼的那个项目？”

秦风衍的声音低沉：“是，你应该知道，秦氏集团是爸的心血，就算你和我置气，也应该把这个项目给秦氏。”

楚霆嗤笑了一声，语调有些嘲讽：“秦风衍，我有的时候在想，到底是你病了二十多年还是我病了二十多年。”

“世界上所有的资源都是对等的，有人得到就要有人失去。我还以为这个道理你一直都明白，毕竟从小到大，你一直都非常遵守这个游戏规则不是吗？也正是因为这个规则，你才害怕我好起来。”

楚霆的声音回荡在车内，那边却久久不出声。

许久，秦风衍才开口：“楚霆，你非得这样吗？”

“林曼给我上了三年金融课，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的身体不好，不方便出门，时间很多。不过可能因为你不常回家的原因，不知道这件事。”楚霆笑了一声，接着说，“秦风衍，我让你让的已经够多了，整个秦氏集团我都让给了你。”

“人要有感恩之心。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楚霆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扔在了一Ns边，不得不说，原本因为撒谎有些烦闷的情绪在接了这通电话之后莫名好了点。

他无意要看秦风衍吃瘪，但是对于喜欢自己找不痛快的行为，偶尔看看能纾解许多情绪。

楚霆掐灭了烟灰缸里的香烟，房间内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

翌日，医院。

楚霆带着睡眼惺忪的姜瑾黎走进了医院。

现在还是清晨，医院里并没有多少人。

医生看见来人是楚霆，立即起身：“小秦总，你来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楚霆扬了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不是我，想请你给我妹妹做个详细体检。”

站在他身后的姜瑾黎上前了两步，医生的视线落在了姜瑾黎的身上，点了点头：“好，您跟我来吧。”

姜瑾黎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和医生过去，身后的楚霆却忽然出声。

“你配合医生做个体检，有哪里不舒服立马说。”

姜瑾黎眨了眨眼：“知道了，哥。”

等姜瑾黎跟医生离开，楚霆就在走廊上等候。

详细体检的时间并不短，等检查结束已经是中午。

医生将楚霆请进了办公室，将那沓报告递给了楚霆：“小秦总，这是所有的检测结果。”

======第二十四章======

楚霆接过，就听医生的声音又响起。

“林小姐她一切指标都非常正常，胃部有少量癌细胞，但是只要吃药就能抑制。”

闻声，楚霆一顿。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单，详细的翻阅过后又看向了医生：“确定没事吗？”

医生点了点头：“真的没事，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算作痊愈的状态了，从临床病例上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而且现在国内的抗癌药物已经非常完善，基本上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但是平时还是要注意饮食健康，尽量避开刺激性食物。”

楚霆松了一口气。

他偏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姜瑾黎，缓缓出声：“知道了吗？”

姜瑾黎忽然被问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好。”

做完这一切，楚霆带着姜瑾黎走出了医院。

姜瑾黎也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跟着楚霆上了车，等司机启动了引擎，姜瑾黎才看向了他。

“哥，你为什么总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楚霆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顺着姜瑾黎的问题去想，却找不到答案。

末了，楚霆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习惯了。”

姜瑾黎闷闷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奇怪，楚霆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这两年里她的生活。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就是在刘姨的店里，也没有什么好过问的。

可是联想到刚刚楚霆说他习惯了，姜瑾黎心中又莫名涌上阵奇异情绪。

什么样的人才会习惯了冷冰冰呢？

一定是因为他感受到的也一直是冷冰冰的。

想到这里，姜瑾黎又再次看向了楚霆：“哥，我之前在刘姨店里的时候去过一次医院。”

“当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还和我说我很幸运，能够躲过癌症，刘姨还庆幸了好长一段时间。”

说到之前的事，姜瑾黎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刘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年轻的时候和她的丈夫很相爱，可惜出了一场意外，她的丈夫过世了，在这之后她也就没有再找，而是自己一个人维持着自己的生计，现在老了没有儿女，她却也不后悔。”

姜瑾黎像是想到了那位收留她的老人，眉眼变得温柔起来。

“刘姨包的馄饨很好吃，我从来都吃不腻，而且除了医院里的病人和家属，还有很多周边小区的人会来店里买馄饨。就连小猫都会每天过来要吃的。”

姜瑾黎的声音清澈，尾调稍稍上扬，是独有的朝气与甜美。

这让她不管说什么，听的人都会十分津津有味。

就连司机都忍不住抬眸从后视镜之中看了几眼姜瑾黎。

姜瑾黎越说越多：“那只猫我经常喂它，有的时候客人吃剩的我都会给它，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会趁着刘姨不注意偷偷下两个，然后给它吃。”

“我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姜瑾黎还没有说完，楚霆却直接出声打断：“好了。”

她呆愣片刻，唇瓣微张，将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姜瑾黎缓缓抬眸，看着楚霆冷峻的眉眼，一时间有些忐忑：“怎……怎么了？”

楚霆闻声，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