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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符黛独自走在路边。

暗橘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显得格外寂寥。

她怀中还抱着祁云榭送给她的那束花。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代表他对自己的爱意。

可是她……

符黛停下脚步，眉心皱在一起，握着花束的手缓缓收紧。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喇叭声穿透空气。

符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去。

入目便是一辆熟悉的宾利，再看车牌号——沪A·1108。

是周牧野。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驾驶位的车窗被摇了下来，熟悉的冷漠声调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上车。”

符黛抿了抿唇，垂眸走过去上了车。

她以为周牧野会说些什么，但他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任何交谈。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符黛侧眸看了周牧野一眼。

他的身影映在夜幕里，一双眸子也被黑夜浸染得漆黑，幽深不见底，瞧不清任何情绪。

她悄悄挪开视线，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她眼中流转。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符黛公寓的楼下。

但符黛却没有动，她知道周牧野一定有话要说。

沉默了半晌，周牧野转眸瞧她，目光不似往日清淡。

“你喜欢祁云榭？”

闻言，符黛淡淡一笑，轻声开口：“阿榭他温柔优秀，家世显赫，对我也是偏爱……”

周牧野眉心微蹙，冷冷地打断了她：“我问的是，你喜欢他吗？”

符黛顿了丽嘉顿。

片刻，她看向他，眼神平静。

“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这句话，是小叔告诉我的。”

第三十八章 凌迟

话音落下，车厢里再次归于寂静。

周牧野紧紧地盯着符黛，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感觉身体的温度被尽数抽离，仿佛呆在冰天雪地的极川。

而心脏传来的疼痛，好似被万箭穿透一般。

但尽管如此，周牧野的脸上没有出现一点变化，还是面无表情。

这场凌迟，除他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

周牧野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他为了和符黛保持距离说出的话，如今也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久久的沉默之后，符黛别开眼，语气淡淡道：“我还没恭喜小叔，终于和秦小姐情投意合，看来霍奶奶的心愿很快就能完成了。”

周牧野眉心微蹙：“我和秦音？”

符黛笑了笑，却不再继续说。

她拉开车门：“小叔，早些回去休息，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符黛下了车，抬步走进公寓。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却像是狠狠砸在周牧野的心上。

好疼……

原来看着心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占有，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周牧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打开指纹锁，推开门入目便是一个被光笼罩的无尘箱。

而无尘箱中，挂着一件婚纱。

这件婚纱，正是符黛当年为自己设计的那件！

三年前，周牧野在符黛离开上海之后便赶去了她的工作室。

他让助理出面买下这件婚纱，此后便一直放在家里。

符黛离开的这三年，每当他难耐心中的思念，就会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件婚纱。

有时候，甚至会看上一整夜。

周牧野瘫坐在沙发前，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婚纱。

耳边突然响起符黛的声音：“我也想结婚啊，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心脏狠狠一疼。

周牧野仰头将罐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手指一松，啤酒罐掉落在地上，发出极其清晰的一声。

酒意慢慢侵蚀理智，慢慢地麻痹了神经。

周牧野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从背脊侵袭进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了。

他看着天花板渐渐失神。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何尝不想给符黛幸福？

但是横在两个人中间，阻挡他们的是两个家庭。

周牧野别无他法，只能掩藏自己的爱意。

就算他的爱意被符黛发现，他也只能推开她。

客厅中，一片寂静。

周牧野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

抬起时屏幕自动亮起，上面十八岁的符黛笑容灿烂，美好地想让他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他深深看着，缓缓抬起手指想要触碰。

可刚碰到，屏幕却熄灭了。

周牧野喉间一梗，悲恸如涨潮的海水将他席卷。

就是这样了。

他和符黛，永远只能停留在小叔的这一声称呼上。

再靠近一步，都不行。

“浅浅……”男人充满悲伤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

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流淌，掉落在地板上，碎了。

……

另一边，符黛回到家。

她洗了澡后走出浴室，目光不经意落在客厅茶几上的那束玫瑰花上。

“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这句话是在六年前，她对周牧野表白之后，他说的话。

如果单论合适，祁云榭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单方面的付出，真的能维持一段感情吗？

符黛不知道。

此刻她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后，符黛终究还是打开了和祁云榭的聊天框。

她咬了咬唇，发送消息。

“阿榭，明天……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三十九章 断联

符黛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害到祁云榭，又能把这层关系解开。

就这样纠结到天色泛白。

符黛起身走进浴室，镜子里的她眼下微微泛着乌青。

刚洗漱好准备去工作室时，祁云榭竟打来电话。

符黛微微一怔，以为他是想问昨晚那条消息的事。

不料刚接起电话，祁云榭还没开口，听筒里先响起飞机巨大的轰鸣声。

飞机？

符黛轻蹙起眉：“阿榭？”

祁云榭似乎正在走路，声音听起来不太稳：“浅浅，我母亲临时喊我回北京一趟，我大概是不能和你一起前往伦敦了。”

世界藤蔓服装设计大赛的比赛现场在伦敦。

符黛顿了顿，瞬间就忘了自己想和他把表白的事说清楚。

“这么突然？”

“嗯。”祁云榭低声应道，“所以如果三天后我没回来，我们就在伦敦见。”

符黛握着手机，点了点头。

想起祁云榭根本看不到，才轻轻说了句：“好。”

电话那边传来登机的提示声，祁云榭说：“那先挂了。浅浅，到北京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一路小心。”符黛抿了抿唇。

但祁云榭却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她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浅浅，我很想你。”

符黛怔愣在原地，热气直往上冲。

她不用看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透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祁云榭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嘟声，符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清楚。

事发突然，祁云榭被家里叫回去，表白的那件事……只能再往后拖了。

之后三天，符黛保持着工作室和家两点一线。

而